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这么没有存在感的角色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完自己说的话吗？向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升起一阵凄凉。
“还是发条短信吧……”
小声嘀咕了几句，向邢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尽职尽责地向沈誉报告了之前琳娜说的话，当然他还没有傻到将琳娜的误会据实相告，只是挑出了萧灵状态不佳的那一部分，着重渲染了一番。
总裁办公室内。
“怎么，有急事吗？”
林皓一脸诧异地看着明显有些心神不宁的沈誉，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掏出手机看了三次了，这可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啊？
闻言，沈誉怔了怔，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迅速否认道：“没事，只是垃圾营销短信罢了。”说罢便再也没有看过倒扣在一旁的手机。
熟知自己兄弟行为的林皓怎么看都觉得今天的沈誉有些不对劲，不过现在正事在前，他也只能按捺下自己八卦的心思，冲着江溪笑了笑道：“我想我们开出的合作条件已经很优渥了，江经理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吧？”
江溪抬手翻看了一下合作策划书，心中早已有了数。其实能和GDS合作对于她的公司来说也是极大的助益，她今天特意来摆了一番谱，只是为了能给萧灵找些不痛快，之前说出放弃合作的话也是威胁大于实际了。
“贵公司的诚意我看在眼中，不过——”江溪话音一转，似笑非笑地看向林皓道：“林总，您知道我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我们两家合作之后，要是总让我看见某些不太顺眼的人物，对于合作的顺利进行影响也不好吧？”
“我明白我明白！”林皓连连点头，冲一旁的沈誉使了一个眼色。他也看出江溪只是借机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对于之前自己做出的决定并没有什么异议，只要沈誉说几句安抚一下她的情绪，这个合作案十有八九是成了。
沈誉正准备开口，眼前突然闪过向邢之前给他发的几条短信的内容：萧灵的情绪很低落，这件事对于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要是不能让她重新振作起来，一个月后恐怕她真的要离开公司。
不就这么一点小事吗？要是真有本事，何必在乎他人的流言蜚语？沈誉本该对此不以为意的，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萧灵那含着泪的通红眼眶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江经理不要太个人感情用事了，我想没有人可以开出比GDS更好的条件，你大可不必用这种话来威胁我们。”
沈誉的话一出口，林皓便心道了一声不秒。他这个兄弟什么都好，业务水平更是业内顶尖，就是为人处世有些不够圆滑，这些年因为他这张嘴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啊……
果不其然，原本被林皓哄得眉目舒展的江溪闻言又冷笑了起来：“沈总监的意思是，想要包庇品行不端的员工吗？什么叫个人感情用事？你扪心自问一下，要是你被人这么挖墙脚了你能乐意吗？”
气氛顿时又变得紧张了起来，林皓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安抚江溪道：“江经理您先冷静一下，沈总监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江溪不依不饶道：“我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你们倒是说出能让我信服的理由来啊！”
“这……沈总监大概是想要表达不要因为这种小事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吧，至于那种劣迹斑斑的员工，我们一定会找机会开除的，请您务必放心！”林皓将姿态摆得很低，给足了江溪面子，后者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
在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沈誉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面对江溪这种胡搅蛮缠的女人他可没有林皓那么好的脾气，要不是这个合作案对于公司来说意义非同寻常，他早就翻脸走人了。
没有了沈誉在一旁“帮倒忙”，接下来的合作谈得十分顺利，不多时江溪便和总裁一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面前一式三份签字盖章一应俱全的合作书，林皓终是松了口气，绅士地站起身来为江溪打开办公室的门，“江经理，我送你下楼吧？”
江溪眼珠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便挥挥手推拒道：“这就不用劳烦林总了，我自己下去就好了。”
两人推让了一番，最终林皓还是让自己的特别助理亲自送江溪出了门，给足了合作伙伴尊重的姿态。
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最终重新归于一片寂静，林皓这才垮下了肩膀，揉了揉自己笑僵了的脸，伸手推了一把沈誉的背，没好气道：“说吧，刚才是怎么回事？你看那女人不顺眼也没必要在这时候说出来吧？”
“差点搞砸了公司的一个大案子你知道吗？”
沈誉一脸平静，仿佛没有看见总裁那故作浮夸的表情，“我就算再说两句最终她还是会签字的，她不可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任性葬送整个公司这么大的利益。”
“道理我当然懂，可你好歹也给别人一些面子好吧？”林皓知道沈誉这油盐不进的性子，便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很快就转换了另一个话题，“你之前为什么帮那个萧灵？”
“你觉得我在帮她？”沈誉不答反问。
“这个……”林皓有些费解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虽说这种方式对于她来说也不算什么好事，可我记得你应该很讨厌她才对，为什么不直接将她赶出公司？还是说什么时候我们的D。E大师眼中也揉得进沙子了？”
为什么呢？
沈誉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之前他所有的反应都是那么的自然，仿佛帮萧灵开口解围这个举动对于他来说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虽然萧灵不一定领了他的情吧。
还有一件事沈誉没有说：他是真的相信萧灵能拿到这个新人奖，并没有存着戏弄她的心思。要知道一向眼高于顶的沈总监竟是这么看待萧灵的，想必得惊掉一片下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