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还挺疼。
揉着自己被萧灵大力推了一把的肩膀，沈誉忍不住抬眼细细打量了一下萧灵的脸色。原本以为她双颊异样的潮红是因为羞的，可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眼神略过萧灵手边那两个空空如也的酒杯，沈誉心中啼笑皆非。酒量这么差还喝得这么猛，之后该不会真的发酒疯了吧？
微醺的萧灵比平日看起来多了一分娇憨和灵动，沈誉不免生出了些戏弄的心思来。他支起上半身，缓缓凑到了萧灵的面前，刻意压低的声线显得格外的暧昧：“你这么激动。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吃你个大头鬼啊！”萧灵先是一愣，而后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空杯子猛地从桌上弹了起来，发出“乒乒乓乓”碰撞声，萧灵却恍若未闻，指着沈誉的鼻子，将他之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我的品位还没有糟糕到对你这种人出手！”
见沈誉暧昧的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萧灵顿时笑了个前仰后合，得意洋洋的模样仿佛一个偷吃到糖的孩子。
算了，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呢？
沈誉在心中轻叹了口气，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女人本来就是种不可理喻的动物，喝醉了的女人……就更加可怕了。
难得沈誉主动退让了一步，萧灵却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见到沈誉吃瘪的表情，她更蹬鼻子上脸了起来，轻轻晃着自己的脑袋叫嚣道：“像你这种毒舌、小心眼又斤斤计较的黑脸男，也……也就苏菲那女人看得上你了，我……我才不……”
舌头不知不觉中变得迟钝了起来，萧灵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异样。沈誉的表情越是难看她就越来劲，甚至直接凑上前去拉住了他的袖子，露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来。
“喜欢你还不如喜欢向邢呢！”
沈誉彻底黑了脸，面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可怜的向邢还不知道自己“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莫名其妙就被自己的顶头上司给记恨上了。
“向邢到底哪里比我好了？”沈誉咬牙切齿地问道，气头上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幼稚的话一点都不符合他高冷的人设。
“哪里不比你好了？”
萧灵仿佛听到了个笑话一般，给了沈誉一个“你是不是傻？”的表情，掰着手指开始数向邢的优点，“向经理温柔又体贴，为人正直又是高富帅，简直是新时代女性的择偶标准啊！”
就在沈誉快要忍不住自己冲到向邢家将他揪出来狠揍一顿的冲动时，却听萧灵呢喃般地说道：“但是——”
“但是什么？”沈誉眼前一亮，目光中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了期待。
“但是他人这么好肯定有女朋友了啊！怎么可能轮得到我？”萧灵颇为遗憾地一摊手，不满地撅了噘嘴，似乎在抱怨沈誉的不识趣。
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萧灵似乎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地拿起面前的大半杯酒，直直往嘴里倒去。
“哎！”
沈誉阻拦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萧灵将他只喝了两口的烈酒全都灌进了自己的胃里，无语地扶了扶额。
烈酒的口感显然比之前的清酒刺激了不少，萧灵被呛得剧烈咳嗽了几声，小巧的五官全都皱成了一团，嘴里还不忘抱怨道：“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喝啊？”
沈誉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来替萧灵擦拭溅到衣服上的酒液，又将她胡乱挥舞着的手拉了下来，老实地放在身边。
“沈……沈誉？”萧灵用力瞪大难以聚焦的双眼，傻愣愣地看着离自己不足二十公分的男人。酒精的作用让她一时忘却了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恨意，像是被他完美的侧颜蛊惑了一般，目光不断在他脸上逡巡着。
“还认识我是谁啊？看来还没有醉得太厉害。”沈誉无奈地撇了撇嘴，将萧灵无意识伸出的手再次拉了下来，低声警告道：“你别喝醉了乱动，省得待会儿我被人误会怎么你了还！”
“唔。”近在眼前的美色却不能触碰，萧灵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焦躁起来，嘴里难耐地发出了些许声音。正当她准备再往前探一探头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一头栽倒在了桌上。
“喂！没事吧？你别吓我啊！”沈誉被萧灵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伸手用力推了推她的脑袋。
萧灵不耐烦地伸出手在脑袋上挥了挥，梦呓般低语道：“别吵我……好困啊！天怎么……怎么这么早就黑了？”
之前那杯烈酒大概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的萧灵醉了个彻底，早就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看着双眼微阖，满脸通红的萧灵，沈誉忍不住伸出一根食指在她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失笑道：“你胆子倒还挺大的，真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心中那一点小小的憋闷很快便烟消云散了，萧灵下意识的信任举动让沈誉莫名欢喜了起来，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得更加柔和了些。
气氛正好。就在沈誉想要招手再点上一杯酒享受一下难得的清净时，萧灵的头突然动了动，有些原本放松的眉头紧蹙了起来。
这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沈誉好奇地探过头去，只听萧灵用细如蚊呐的声音抱怨道：“沈誉太不是人了！这么难的奖项，我……怎么可能有希望？太不是人了……”
小没良心的！沈誉哭笑不得地给了萧灵脑门一个爆栗，将烂醉如泥的她一把捞了起来，半搂着她的腰缓缓向门外走去。边走还不忘边数落道：“哪一次不是我帮你解围？你就记得向邢的好了，怎么不记得我帮过你多少次？”
这个坎他暂时是过不去了，一回想起萧灵夸向邢时那眉飞色舞的神情，沈誉心中就泛起一阵淡淡的醋意。
真不知道今天这个醋，到底是谁吃得比较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