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了一出好戏的林皓眯着眼睛在一旁站着，等两人什么时候才会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可一分钟过去了，对视中的两人不仅没有任何的反应，连屋内的空气都快要凝固了。
“咳咳——”被无视的林皓重重咳嗽了两人，见到两人触电般移开眼神的反应，心中的猜测不由得愈发笃定了起来。
“你到底来干嘛的？”
大好的气氛被死党破坏，沈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暴躁。倒是林皓旁观者清，瞬间就体会到了沈誉的心情，不由得坏笑地冲他挑了挑眉。
“听说早上设计部的会议闹了一点点不愉快，我这不是想来找你问一问情况吗？不过——”林皓轻轻摆了摆手，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来：“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慌忙移开目光的萧灵深吸了几口气才稍稍平复了一下那几乎要穿破胸膛跳出的心脏，刚回神便听见林皓这句意有所指的话，本就羞红的面颊更是爆红，死机的大脑完全没有重启的意思。
这副呆愣的模样看在林皓眼中便是有恃无恐的意思了，他忍不住在心中轻“啧”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放心，我会帮你和苏菲保密的。不过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在办公室做了吧？要是让别人看见，又该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了。”
什么事？什么传闻？
每一个字萧灵都能听得懂，可组合起来又成了她无比陌生的模样。她愣愣地注视着林皓眼底闪过的那一丝不屑，深藏在心中被人误解的那种愤怒情绪瞬间又翻涌了起来。
“你别乱说！”萧灵怒吼了一声，丝毫不顾面前的之人是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集团最高领导人，连珠炮似地吼道：“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在讨论设计问题罢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哦？讨论设计问题？”林皓的目光从沈誉脸上移开，在他环着萧灵的胳膊上停留了两秒，轻笑道：“这个讨论方式有些别致嘛！”
“你——”萧灵这才反应过来她此时坐在沈誉身上的姿势是多么容易引人误会，急得伸手用力推了几下沈誉的手臂，疯狂地挣扎了起来。
沈誉正忙着瞪口无遮拦的林皓，一时不备被萧灵挣脱了开去，可下一秒他便大惊失色地再次伸出手，接住滑了一跤差点轻吻地面的萧灵。
心有余悸的萧灵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地面上那一滩咖啡的污渍和抽屉尖锐的棱角。只差一点点……她就会在抽屉上磕个头破血流了。
想象了一下自己磕破头之后又在冰凉的地面上撞断鼻梁最后躺在咖啡渍中呻吟的模样，萧灵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随意乱动。
将柔软的身躯重新揽进自己怀中，发觉萧灵变得乖顺了许多，沈誉心中满意，声音也愈发温柔起来：“你担心什么？以他的身份还有可能出去乱说吗？我们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了，干嘛这么在意他的看法？”
也是。萧灵长舒了一口气，看向总裁的眼神有些复杂。她刚才只是情急之下下意识地做出反应，被人误会怕了的她再也不想被打上这种“靠身体上位”的标签，可林皓之前的意思，分明就是把她当成了那种女人。
“看着我的眼睛。”沈誉眼中带上了些许不满，坐在他腿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另一个男人，这算什么事？
萧灵赶忙将目光移到了沈誉的脸上。奇怪的是，明明是一如既往散发着冷气的表情，此时她却意外地不再有畏惧的心思。难道是见多了沈誉的冷脸，免疫了这种寒气不成？
“之前提到的那几个流派你都记清楚了没有？时装周的评审不外乎就这几个人，只要能够投其所好，以你作品中的灵气一定能够打动他们的心。”
见萧灵乖乖地点下了头，沈誉终于分了一点精力给看戏看得十分满足的林皓，略显无奈地解释道：“我只是给她开了一个小灶而已，以她的能力不应该这么被埋没。”
“噢——”林皓脸上露出了一个浮夸的“恍然大悟”表情，显然对沈誉的解释并不是全然相信。
沈誉自然明白林皓心中想的是些什么，之前为了苏菲考虑始终没有将这件事解释清楚，可眼下这个情况，若是再将林皓糊弄过去，想必他以后对萧灵的看法就变了味了。
在维护萧灵的名誉和帮苏菲保守秘密这两个念头之间，沈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至于苏菲……她既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他又何必遵从当初的诺言呢？
“我和苏菲的关系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沈誉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严肃，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
熟悉沈誉性格的林皓知道这是他认真的表现，便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走到不远处的一张靠背椅上坐下，“愿闻其详。”
“我的身世，你应该听说过吧？”沈誉的表情变得有些怀念，似乎想起了什么两人之间的往事。
“是吧。”林皓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年轻时偶然得知沈誉是孤儿时，震惊之下他曾经采取过一些自以为对沈誉好的“帮助”手段，事实证明沈誉根本就不需要这些，甚至还因为这差点和林皓翻脸。
将要强这两个字刻进性格里的男人，又怎么可能需要他人施舍一般的好意呢？要不是林皓的出发点确实是为沈誉好，两人早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苏菲她……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
没有人比沈誉更加清楚苏菲多么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过去，对于她来说，出生于那种“低贱”的地方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污点，可是现在沈誉却不得不用此来澄清自己和苏菲的关系。
“她……她也是？”林皓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光鲜亮丽的苏菲竟同样是孤儿的出身。不过想到沈誉，这一切似乎又能想得通了。
大概什么样的出身，从来都不能决定一个人所能达到的高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