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鹊本以为,那日自己瞪了其华一眼,他该就知情知趣,不再过来找自己了,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竟又遇见了他。
“这几日,你到底为何要跟着我啊?”如鹊不解又有些生气的看着其华,张口问道。
其华张张口,却又闭上。忆及那日相爷对自己说的话,其华想对着如鹊如实相告,却又觉得,相爷该是不想自己直接告诉如鹊的才是。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告诉小姐去,让她告诉右相,然呢别老跟着我!”见其华义务支支吾吾的样子,如鹊更是恼火,对着其华有些不悦的喊道。
“我,我只是想在你身侧。”不知怎的,听见如鹊那样焦急又有些烦躁的看着自己,其华脱口而出这句话。
如鹊听了,竟慢慢脸红了,只说了句:“那你别妨碍我做事。”便不在赶其华走了。
其华有些惊奇的看着如鹊,没有想到因为方才自己那句话,想来脾气火爆的如鹊竟不在反对自己跟着了。
不过这样也好。其华想不通,便不再想了。
这样,自己便能跟在如鹊左右,能完成相爷交给自己的任务,也不会在招惹如鹊厌烦了。
黎梳站在酒铺中,望着自己手中的册子出了神。
昨日,为何傅兰泽会那么坚定的,不想让自己去西凉?
她知道,兰泽担心自己的安危,这话定是不假。但是她总觉得,事情远不止兰泽说的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那么简单。
“如馨。”这么想着,黎梳将如馨唤了过来。
“小姐,什么事?”如馨正站在窗边玩着落在台子上的雪,听见黎梳叫自己,便赶忙走了过来。
“你可知道,近日京城发生了何事?”黎梳问道,右手不断轻轻转动方才如馨给自己倒好的热茶,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嗯……近日吗?”如馨歪着头,慢慢回想着。她知道,小姐问的定不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定是事关紧要的大事。
思索片刻,如馨才道:“不知小姐记不记得,前几日咱们大祁嫁出去了一位公主。唔,是怎么说的来着?”
黎梳有些无奈的看了如馨一眼。这些小丫头,每天关注的就是谁嫁给了谁,谁又迎娶了谁。虽说在经商上是有些头脑,但是在国事政治上,便有些不开窍了。
不过……
“是嫁给他国?和亲?”黎梳忽然想到,看着如馨问道。
“对,就是和亲。”如馨拍了拍自己脑袋,说道。
“你可知那位和亲的公主是哪位?又嫁到了何处?”黎梳急忙接着问道。
和亲,也是政治手段的一种!若是那位公主和亲之国是西凉的话,那么自己也便就明白一些,为何傅兰泽不愿自己现在只身一人前往西凉了。
“奴婢不知……”如馨看着黎梳,有些歉意的说道,“奴婢这就去查!”说着,如馨便急忙的跑下了楼,连钱袋都忘了带。半晌,才又跑上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黎梳,便又跑了下去。
黎梳看着如馨的背景,些许无奈的笑了。
这如馨啊,总是马马虎虎的。虽是这么想着,黎梳再度拿起自己册子核对的时候,却不在出神了。
虽是如馨总是马马虎虎的,但这种事情交给她,黎梳还是十分放心的。
傅府。
周子俊和晋王莫尘奕坐在其华的书房中,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彼此。
最近一些日子以来,他们几乎隔几日便会在傅兰泽的书房中用晚膳。两人瞧瞧窗外的天色,便知道,今日也要如此了。
“那镖师萧锐已跟我们说明了那日他替魏王所送之物是何物了,在门口的乞丐也瞧见了我们前去寻找萧锐。晋王也跟萧锐表明了身份。”周子俊稍有的严肃,“如此一来,我们接下来需得小心行事了。”
“乞丐不必再担心。”傅兰泽淡淡的说道:“眼下,我们便只关心改如何才能让那镖局平安便好。”毕竟,昨日他们已经答应他们,只要说明事实,便会保护他们。
虽是萧锐所送之物并无不妥,他也不知道什么紧要信息。但魏王这人速来心狠手辣。萧锐不与他们相见,有性命之忧的可能性便极高。眼下他们碰过面,萧锐和其镖局便更可能有危险了。
“乞丐不必再担心?”晋王重复了一遍方才傅兰泽说的话,皱着眉头,语气中喊着一丝怒意:“为何?”
傅兰泽淡淡的看了一眼晋王,并不言语。
晋王便明白了。他面上毫无波澜,却攥紧了拳头,道:“我与你说过,不要滥杀无辜。”
“他并非无辜。”傅兰泽淡淡说道:“京城的乞丐本就不多。况且寒冬已至,京城素来会在冬日设立专供乞丐的棚子,每日还会发放稀粥。又怎会有乞丐到街上来乞讨?”
晋王知道傅兰泽所言非虚,却还是有些生气。
若他傅兰泽看错了呢?
若那人真的只是一介乞丐,不过是碰巧在那呢?
若真是如此,那傅兰泽手上,便沾上了一条无辜人的性命。
傅兰泽看着晋王有些恼,又有些悲怜的眼神,却不为所动。
他知道,晋王素来心善。便是对待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魏王,也总是存着一丝敬意,便是在他与周子俊面前,也会称他一声“大哥”。虽然晋王并非不敢杀生之人,若是他知道一人是有恶意之人,那他也会眼睛不眨的照杀不误。
但是,若他不没有十分肯定那人便就是恶人,便会犹豫。
因为他,不想自己手上沾染上无辜的性命。所以,有些时候,晋王的善心会有些过了。眼下的局势,虽说还不到剑拔弩张的程度,但若是走错了一步,也是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
所以,对他傅兰泽来说,便是这人若是有三分可疑,便要杀。更何况这乞丐在他来看是十分可疑。
但他不怪晋王的心善。若不是晋王心善,自己也不会站在他这一边,想要辅佐他为王。
至于有些晋王不愿做的事情,眼下他和周子俊便帮着做了便好。眼下看来,登基之路还长着,等到晋王变为皇帝的那一天,他定不会像今天一般,过于心软了。
周子俊觉察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和严肃,便轻咳了一声,问道:“那这萧樽镖局和萧锐,又该如何是好?”
傅兰泽淡淡应道:“我已想好了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