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黎梳一行便离开了旅馆,走出了京城的大门中。
黎梳并没有直接坐上马车。她坚持自己一人步行走出了京城中。
京城给她带来了许多不好的回忆,但黎梳记得最深刻的,却是那些十分美好的,对她来说值得铭记一生的记忆。
最重要的是,她在这京城中,遇见了傅兰泽。
黎梳站在京城门口,看着站在门口的侍卫在她面前缓缓将门关上,望着红色的铁质大门和上面的俊逸的“京城”二字。
她早便下了决心,在黎家酒坊在国都塔卡站住脚跟之前,她是不会回到大祁来的。
黎家酒坊有一种自己培养出来的手下们掌管着,她并不担心。
她心中唯一稍稍有些担心的,便是傅兰泽。
黎梳最后深深的望了一眼京城,便决绝的转过头,向着前面缓缓是想前方的马车走去。
她相信傅兰泽。自己为了完成自己所想,也完了完成和傅兰泽的两年之约,不管身处何处,不会易心,更不会让自己出事。
她相信,傅兰泽也定会如此。
宫中。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望着下面的文武百官,说道:“自从入冬以来,大祁京城的雪便未停下过。昨日国师告诉我,这雪半月之内或许都不会停。”
皇帝话落,众大臣们便知道这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京城大学迟迟不停,便是京城很多地方设了摆摊放粥的摊子,如今雪也来越大,摊子也便很快就不够用了。
不仅如此,雪若越下越大,路上的积雪不清,对出行也是个问题。若日后雪越下越大,说不好这京城之中还会冻死许多人。
“众爱卿,可有和建议啊?”皇帝坐在龙椅上,对着下面的百官问道。
“启禀皇上,臣有建议,”说着,从百官中站出一个人,正是中书侍郎王洋。
皇帝点点头,道:“讲。”
中书侍郎王洋谢过皇上后,便道:“今年的冬雪,是京城之中少有的大学,且接连几日连绵不绝,如实在这样下去,京城之中恐会有饥荒、疾病、疑惑冻死之事。臣以为,要择一人妥善管辖这些事情才好。”
“哦?”皇帝虽是早便知道这些人会这么说,却还是做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道:“那依爱卿之见,谁当能担此大任呢?”
中书侍郎对着皇上一拱手,道:“臣认为,非魏王不可。”
“为何?”
“魏王此前被皇上派去郢都整治水灾并修缮桥路,眼下秋汛已过,郢都的桥路也一并都差不多建设完备,也该是魏王回来的时候了。”
傅兰泽一直微微低着头,听了这话,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早便知道,这中书侍郎王洋是魏王的人,今日却是头一次站起来为魏王说话。
想来,是之前为魏王说话的大臣们一直都是相同的几个,魏王害怕皇帝发现那几人早已成了魏王党,所以今日便派了这个以前很少为自己说话的站了出来。
这么想着,只听那人接着说道:“魏王既有整治一个都城道路的经验,又曾妥善处理好水灾,想必待魏王回到京城之中后,整治城中雪的事情是在无人能敌过魏王的。”
皇帝点点头,却并未说话。
趁着皇帝沉默的一会,战列整齐的文武百官中又站出一人,对这皇上拱手说道:“臣认为不可。”
“左爱卿,为何如此觉得?”皇帝像是早便预料到会有人站出来一番,不紧不慢的问道。
工部尚书左鸿对着皇上说道:“臣以为,魏王虽是的确如中书侍郎大人所说,有治水与修缮桥路的经验,但即便是要魏王今日便从郢都回来,最快也要在五日后才能抵达京城了,方才陛下说这雪还会下半月不止,那魏王抵达京城,怕是要等到十日以后了。”
“若是在这十日中京城的雪灾无人政治,那么灾荒和冻死之人定会越发严重,所以,臣认为,魏王虽是确有整治之能,但眼下雪灾之时却是要紧事,等不得魏王从郢都回来。”
“那左爱卿以为,谁有这个能力呢?”
“当属晋王。”工部尚书左鸿对着皇帝一拱手,大声说道。
皇帝闻言,并未作出什么回应,只是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莫尘奕。他稳重的站在原地,眼睛低垂着看着地面,便是公然有人站出来支持自己,也还是一动未动,为由丝毫反应。
老皇帝不仅点点头。自己这儿子,倒是长得愈发稳重了。
傅兰泽则是没有想到,竟是左鸿出来为晋王说话。原本,他们昨日便安排好了,今日待魏王的人说完之后,另一个人便会出来拥护晋王。
傅兰泽在心中想着,怕是那日在周家的赏雪宴上,左清婉的所作所为传到了左鸿的耳朵中,为了讨好自己和晋王,今日便站出来为晋王说话了。
“右相,”虽是这么想着,皇帝却颠倒了傅兰泽的名字,问道:“你是如何以为的呢?”
傅兰泽突然被皇上叫出来,却一点都不见慌张模样。他对着皇帝拱手,说道:“我以为,方才二位大人说的皆有理。”
皇帝看着傅兰泽,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相较于晋王,魏王确实更有处理这种天灾的经验;但相较于晋王,魏王回京的日子,却是稍稍晚了些。只是叫他们一人负责处理此事,臣认为都是不妥;对于另一人来说,也有失公平。”
“哦?”皇上看着傅兰泽,眉毛稍稍挑起,显然是没有想到傅兰泽竟会这么说,便问道:“那右相以为,这事该如何做才不是公平?”
傅兰泽朝前走了一步,说道:“臣以为,让晋王与魏王二人合作,才是再好不错。”
“怎么合作?”
“魏王尚未回来,这几日若是京城无人整治,定是不行的。所以臣以为,在这几日中先由晋王处理京城之中的雪灾之事,便是晋王无能处理,也是能够缓和一两分的。那时候,待魏王回来在处理,也不是不可。”
傅兰泽话一出,朝堂中顿时便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