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原本蕴含着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冬至家宴,就这样结束了,魏王独自一人站在大厅里,看着满地的狼藉,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的酒气,耳边回响着刚才父皇的一番训斥,目光略过之地,恍惚中,看到了傅兰泽最后那一脸得意的笑容,还有晋王的嘲笑。
“啊……”魏王发泄似的叫喊着,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紧握着的拳头,手背上青经凸起,为什么会这样,今日这个局,他只是想借帝王之手,谋此开局,减少他们二人在帝王跟前的信任,为什么事情弄会这样。
“是我太蠢,还是傅兰泽远远比我估量的要狡诈,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思及此,魏王对着门外唤道:“奇文……”
一直守在门外的奇文小跑进来,说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走,去红袖坊。”说罢,魏王就要往外面走。
奇文制止道:“王爷,您在禁足,你需要见谁,属下去帮您传。”
“不必,父皇只让我禁足,却没有让魏王府的人都禁足。”
“可是……王爷……”奇文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妥,现在魏王府外肯定有好多双眼睛盯着,如果这个王爷再被其有心盯着,恐怕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只是此时的魏王,哪里有什么闲心听劝,心里早被方才的那一腔怒火填满了。
御书房
老皇帝回宫时一并传了傅兰泽和莫尘奕到御书房伴驾,此时二人笔直、笔直的站在帝王的书桌前,静静的等候帝王的传唤。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傅兰泽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老皇帝这才抬起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二人,说道:“朕刚才是被气糊涂,竟然忘记给傅卿和晋王赐坐。”
二人听完表是无奈,傅兰泽恭敬的说道:“臣殿前失仪,还请皇上赎罪。”
老皇帝挑了挑眉,笑眯眯的看着傅兰泽,说道:“傅卿无需这般紧张,今日之事,朕有一疑虑,还请傅卿解惑。”
“皇上请讲。”傅兰泽恭敬的答道,猜测应该是彩玉一事。
“彩玉姑娘为何会出现你的府里?”老皇帝问道,语气十分温和。
“此话说来话长,其中更是扑朔迷离,这几日发生在臣身上的事情也有些传奇,请皇上给臣几天时间,容臣查清,再回禀皇上,这彩玉是自愿跟随我的,并无其他!”
等到傅兰泽说完,站在一旁当了大半天背景板的莫尘奕开口说话了:“回父皇的话,坊间近日有些流言,说是很多好人家的姑娘进了京城许多达官贵人家中当丫鬟,有的失去联系多年,有的被发现时已经一具尸体,甚至是枯骨。”
莫尘奕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着老皇帝的脸色,他和傅兰泽说的话看似不相干,有心之人便能听出来,这其中的暗结,话里话外将矛头指向了魏王。
老皇帝听罢,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些事情他也听到过不少议论,想着只要魏王不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身为皇家的儿子,只要不乱杀无辜,不威胁朝政,不过是几条人命也不过分。
思索了片刻,老皇帝说道:“也罢,那就由傅卿调查清楚了再来说与朕听。”
“微臣领命。”
“退下吧……”老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
待二人走远后,老皇帝站起来,走到二人刚才站的地方,站定,对着屏风后的人说道:“左相,你出来吧。”
话音刚落,左相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老皇帝问道:“你说,傅卿和晋王还有魏王,我该相信谁?”
左相说道:“在老臣看来,无非是几个年轻的人的角逐,傅兰泽确实是个厉害角色,方才的一番话分明有几分抗旨的意思,却让陛下听得非常舒服,日后若是能一心辅佐君王,倒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晋王一直不争不抢,救灾也颇有成效,且威望逐渐提高,开口提及坊间之事,到让人觉得是个心怀天下之人,将来必成大器。”
左相的一番话说的不紧不慢,却分析的十分透彻,老皇帝点了点头,幽远的目光定格在龙案跳跃的烛火上,没有接话。
魏王被禁足一事好似一块石头沉入大概并没有在朝中惊起一丝波澜,连续几日以来,朝上朝下无人提起此事,傅兰泽继续告假养伤,莫尘奕还和以前一样忙碌于赈灾之事,每日没有片刻清闲,和以往有些不一样的是,赈灾的钱粮供给比以前好了很多。
周子俊的事情也随着魏王的禁足逐渐被众人淡忘,养了几日伤,又满血复活了。
京城与西凉虽然相隔较远,但也不是一无所知,这日,远在西凉的黎梳接到了一份神秘的信函,认真的读完信后,黎梳深深的呼了口气说道:“其华,这信是魏王写的。”
其华拿过信封,仔细看了看信上的字迹,说道:“属下觉得,魏王是应该是有两份信同时送到西凉。”
黎梳抬起头,看着其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另一份信应该是送到了西凉王后的手里?”
“恩……”其华点点头,分析道:“魏王此信就是暗示小姐,他与相爷从此后正式为敌,从暗处转为明处,这是在宣战。”
“哦!”黎梳点点头,说道:“该来的总会来,这几日防范酒庄的安全,还有酒窖,每日卖出的酒要严格的检查。”
其华点头答道:“属下明白,万一西凉皇后来刁难小姐又该怎么办呢?”
“暂时不会,时机未到,眼下魏王还在禁足,秀清公主的根基维稳,他们若是聪明些,就该安安分分的储备力量,如果冲动行事,只会自投罗网。”黎梳摇着头说道。
“那京城那边的酒庄会不会有危险?”其华有些担忧的问道。
“有傅兰泽和周子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黎梳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担心玉安城那边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