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范默朝我这边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脚,估计是他也不知道能跟我说什么好了,毕竟我们每次讲话,几乎都是不欢而散。
范默跟秦梦结婚之后,我也没有心情跟力气再每次见着他就冷嘲热讽了,我唯一想的只是早日把范默赶出路氏,让他在我的眼前消失。
我们就这样维持着安静和冷漠,一直到十多分钟后路炎他们陆陆续续到来。
等人到齐之后,大家便一起朝着国际航班的T2号航站楼接机口走去。
因为时间卡得很好,在接机口不过等了几分钟就顺利地接到了对方公司派来的代表等一行人。
为了让外宾们感受到热情,在简单地问过好之后,除了路炎这个大boss,我们其余人都不约而同地上去帮对方拿着行李,然后大家一起朝着机场外停车场走去。
我一只手拎着一个旅行包,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走在人们中间,安静地听着他们聊天。
范默突然朝我这边走过来,似乎是想帮我拿行李,他这是暖男的毛病又犯了吧?我皱着眉往旁边挪了几步。
路炎见状不着痕迹地走到我俩中间,然后伸出手拿过我手里的行李,也不看我俩,自顾自地继续朝前走,就跟拿的是他自己的行李似的。
我发愣地看着路炎的背影,迟疑了两秒快步跟了上去,顿了顿回头看见范默呆呆地在原地看着我跟路炎,我勾勾嘴角,朝着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回程的公司专车上,路炎坐在窗边,闭着双眼也不知是睡着还是在养神。
我则坐在路炎旁边出神地想着他刚刚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怕我被范默纠缠顺手解救我一下?
还是……
我摇摇头,路炎对他那个叫依依的女朋友那么痴情,这种可能完全不成立。
我心里有些烦闷,又察觉到范默带着探究的视线一直在我跟路炎两人身上游移,于是学着路炎,也闭目养起神来。
虽然跟路炎邻座,但我看着路炎闭着眼不确定他是睡着还是醒着,自然不敢跟他讲话,而路炎没事更不会主动跟我说话。
于是直到车子到达目的地,我跟路炎都没有讲过一句话,全程零交流。
这次为了好好地接待对方并且让路氏和对方能够安静地谈成这项大合作,公司特意为我们这一行包了北海滨一个五星级的大酒店,因为临海,周围的景色十分地美丽,一下车,就感觉到一缕海风夹杂着清新的气息迎面吹来。
我张开双臂感受着这缕风,感觉人都精神了很多。
要知道虽然我在北城呆了几年,但这些年里一直为了生活在打拼,就算有钱我也从没有出来潇洒过,以至于之前从来没来过北城最有名的北海滨。
到了下榻的酒店,我特意选了一间靠海的房间,打开窗户就能一片蔚蓝色的大海,让我最近沉积在心口的郁结都散去,晚餐的时候我甚至破天荒地对着范默笑了笑,把他吓了一跳。
之后两天,所有人都在为了路氏跟对方的合作项目忙碌,我作为唯一陪同出行的秘书,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还好第三天的时候双方所有工作基本都处理妥当,为了犒劳大家这几天付出的艰辛,公司决定邀请对方在这边多逗留两天,好好享受一下北城的风土人情,以尽我们的地主之谊。
当天晚上公司那边送来一沓请柬要我们拿给对方。
我留意到路炎在翻开请柬时脸色一变,对此我感到十分诧异,我一直以为路炎一般都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
“路总,怎么了吗?”
“没事。”
他摇摇头,脸色竟然有几分苍白。
“这些请柬,你去送一下。”
随手把请柬递给我,路炎转身回了酒店房间。
我拿着请柬读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请柬内容很正常,就是邀请对方第二天参加路氏为双方举行的庆功宴,地点是在一艘游轮上。
第二天吃过早餐,所有人都在游轮前集合,路炎一个人最后才姗姗来迟。
在大家准备好上船的时候,我终于发现路炎的不对劲在哪儿,他在走上甲板的时候脚步居然都是虚浮的,身体轻微颤抖着。
我心想路炎这是怕坐船吗?
在看到路炎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踉跄的时候,我立马上前两步伸出手扶住了他。
路炎扭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却留意到他此时的脸上已经是一片煞白,额头似乎冒着冷汗,我握着的他的手也是十分冰凉。
我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路总,你还好吗?要不要……”
路炎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抬脚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