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喷嚏,然后爬起来准备回酒店去休息,范默走过来伸出手似乎是想搀扶我。
“徐菱……”
路炎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成功地止住了我迈动的脚步。
我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道:“怎么了路总?”
“过来扶我一下。”
我诧异地转过头去,有些无语地看了看围在路炎身边的那一群人。
路炎是眼睛瞎了吗?看不到他周围的‘热心’人?
“快点,我起不来。”
路炎倒真的当旁人不存在似的,只是固执地盯着我,他眼睛里闪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现在也很虚弱啊大boss!
心里腹诽着,我还是认命地朝着路炎走回去。
吃力地将路炎扶起来,我差点站不稳,一个踉跄撞进了路炎怀里,他倒好,居然顺势将手搭在了我肩上。
站在一旁的范默想要过来帮我,却被路炎挥了挥手阻止了。
“路总,菱菱她……”
“她是我的秘书。”
路炎突然低沉下来的声音让范默剩下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只能默默地看着我们,不敢再言语。
“走吧。”
见范默不再说话了,路炎转过头来看我,眼角闪过一丝笑意。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然后低下头悄悄地翻了翻白眼,听他的话搀扶着他一同向酒店走去。
不知怎的,这样的路炎,让我觉得心里有些欢喜。
好不容易扶路炎回到酒店房间,我觉得自己已经要虚脱了。
我揉着自己酸疼的肩膀,看着已经躺在床上,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的路炎,轻声说道:“路总,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间了。”
“有事。”
“什么?”
“我头疼。”
我觉得我听到的声音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吧,眼前的路炎,除了嘴唇乌青了点,脸色苍白了点,哪里像是头疼的样子?
谁知路炎又很郑重其事地跟我说了一遍,“我头疼。”
“那我去给您找点止疼药来?或者叫个医生?”
“不用。”
我强忍着想要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问,“那您是想?”
“你帮我按摩一下。”
我怔怔地看着路炎,他这是什么意思?
“愣着干嘛?过来。”
我慢慢挪动步子走到路炎床前。
路炎见我站在他床前不知所措的样子,直起身来移了移位置,然后伸出手一把拉住我坐在他床头,他则顺势又把头搁在了我腿上。
我觉得自己此刻的脑子里全是乱的,完全不知道路炎到底是想干什么。
看着已经闭着眼睛自觉躺好的路炎,我咬咬嘴唇,抬起手轻轻地替他按摩。
空间陡然变得静谧而安详,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此时突然觉得只有我跟路炎两人在这样的感觉似乎很好。
“我知道刚刚是你。”
“啊?什么?”路炎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等到反应过来路炎刚刚说了什么时,我心里突然慌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难道……
“我说,刚刚在水底下,我知道是你。”
路炎睁开眼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感觉脸上腾得一声浮起一股热气,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呵呵,路总,在水底下那个是为了救你的权宜之计,你不要当真。”
谁知道路炎突然直起身来,定定地看着我,看得我一阵心慌。
我有些心虚地笑了笑,轻声问他。
“路……路总,怎么了?”
路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睛眨都不眨。
我愣愣地看着路炎,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炎就那么一直神情复杂地盯着我,盯得我差点想要伸出手去摸摸自己脸上有没有长出一朵花来。
末了路炎长舒了一口气,嘴里轻轻地叹道:“我知道了。”
听到路炎的叹息声,我感觉自己胸膛传来阵阵心脏跳动的声音,突然就很想开口问他知道什么了。
但是我没有。
沉默半晌,我觉得此刻沉默的气氛实在尴尬,想着该找些什么话题来打破这种局面。
看着路炎那依旧苍白的眼神,我突然想到他在庆功宴上船的表现和掉进海里溺水但却又似乎会游泳的状态,于是疑惑地问他。
“路总,我看你似乎是会水的,可是为什么你在水里会……”
路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回答我。
他靠在床头,将头转向窗户,出神地看着那片平静的大海,然后沉声开口。
“你记得依依吗?”
我想说我当然记得,我已经听路炎提起过依依不知道多少次了,如果这还不记得那不是蠢吗?
更何况路炎连在海里生命垂危的时刻,嘴里念叨的都依然是依依的名字,那是他的女朋友吧,也是他深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