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哲业自然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但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肖大才子看起来倒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怎的说话竟这般刻薄,这里也都是读过书的文人,也没有一定要如此说话不留情面罢。”柳尚书对这位黎国的才子很是不看好,虽说君王大方不同他计较,但北魏的皇威怎么能随意让一个小小的黎国狗屁才子随意的指手画脚呢?
“非是我刻薄。”肖逸腾倒是坦然回道,“而是不愿意讨得别人喜悦罢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们许是时间长了习惯了,我却是不愿意如此,别人喜乐与我无关,我只说出我的实话来。不过,我的刻薄非是只对外人,对我自己亦是如此。若是有人直面说出我的错处,并令我心服口服,我定然也对他感恩戴德,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什么?你说我是小人?”柳尚书听到最后一局,勃然大怒。
“不是说你是小人,你既然自称为文人,怎么连话都听不懂,我说的小人,而是泛指,并非是特指您。”肖逸腾那张淡然的脸居然露出了一丝丝的无奈来。
然而柳尚书听了却愈发的觉得恼怒,这不仅是在骂他,还在说他这个尚书位置来的不实了,但是如此纠缠乃是市井妇人所为,他不屑也不愿为之,便冷哼一声,坐回了位置。
“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了,给这位才子也分一个位置罢。”皇上自然知道柳尚书觉得丢了颜面的,便顺势给了个台阶下。
“多谢皇上。”肖逸腾谢道。
“摆宴罢,太子远道而来,如今连些果脯的东西都不曾吃到,反而喝了一肚子的酒水,当是我们照顾不周了。”大皇子客气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从来到这里,中间经历这许多小插曲,这黎国太子仍是谦逊有礼的模样,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管能当上太子的人,又怎么会是没有手段的人呢?
“大皇子不提起,我还不知道饿,这一说就觉得腹中空荡荡的,着实饿了呢。”艾哲业哈哈笑道,大大方方的样子倒是不讨人厌。但看不惯他的人,他做什么说什么,总是会厌恶的,所以也就不会顾及那么多。
“说起我们北魏的美食来,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反正太子殿下要多在北魏停留一段时间,倒是有的是时间品尝了。”辰一程开口客套了两句,他平时向来少言寡语,此时突然冒出一句话,反而让人很是疑惑呢,但也只是疑惑罢了。
艾哲业本是认不全这么多的皇子,但好在这些皇子坐的位置是有秩序的,既然开口之人坐在三皇子的下方,那必然是四皇子无疑了。
“既然四皇子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不能辜负此行了,都说北魏不仅美食居多,美景也很多,那我接下来估计是要很忙了。到时候估计还要劳烦各位皇子公子的指导,方才知道哪里是真的好去处啊。”
“太子客气了,既然来了,就当是在自家,随便些就是了。”大皇子领头又敬了艾哲业一杯酒。
“好了,你们年轻人随意些就是了,朕在这里,你们总是拘束些。”皇上一副疲惫的样子,众人自然关怀备至。
艾哲业连忙关心道:“既然皇上累了,就回去歇着吧,反正来日方才,更何况这里还有几位皇子,皇上亲自招待我,已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皇上便又嘱咐了两句,而后离开了殿内。
皇上一走,殿内的气氛便顿时松懈了下来,原本正襟危坐的众人,也渐渐的舒展了开来,殿内开始有人随意走动,大皇子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朝艾哲业和艾叶青说道:“今天一来是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再来就是祝贺你们兄妹二人终于团聚,黎国与北魏虽是邻国,但也着实很远,我们相交几十载,也算是一家人了,叶青公主也是我未来的弟妹,彼此不要太客气了。”
大皇子看起来稳重,却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不过他在外面这么多年,自然是学会了不少打交道的技巧的,又是大皇子,说话之前不免自带威严,令人肃然起敬。
“那我们兄妹二人,就多谢大皇子了。”艾哲业说完,便同艾叶青一起将酒饮尽。
“我也是前不久刚刚回来的,前些日子有些见了叶青公主一面,顿时觉得很是不凡,不光是外面,就连气度和内在的涵养,都是最上乘的,也怪不得在黎国是最受宠的一位公主了。”大皇子对着艾叶青称赞有加,看着倒是很是真诚,只是不知道这真诚里有几分的客套了。
“大皇子过奖了,不过是从小由着她多读了些书,长了长见识,让大皇子见笑了。”艾哲业满脸宠溺的看着艾叶青。
外面传闻,艾叶青是黎国皇室最受宠的一位公主,也正是这个缘故,才被派来与北魏和亲,代表黎国无与伦比的真诚。然而事实上她却是最受嫌恶的,不过父皇倒是真心宠爱她,除了这一点,全都是假的,正是因为她是被唾弃的,才会被当做棋子一般遗弃在了北魏!
兄妹和气融融的场面,还是让艾叶青感到十分恶心,她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这个表面上尽是宠溺的兄长,背后不知道有多么的肮脏!
“太子要去后花园走一走吗?虽然你们黎国盛产很多稀有的花,但我们北魏的也别有另一番风情,太子不如一同前去观赏,如何呢?”大皇子提议道。
辰一兼附和道:“好啊,大家都在殿里坐的闷了,反正父皇允许我们随意一些,我们就都去后花园透透风罢。”
两位皇子说了,众人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便都前往后花园去,天色也不是很早了,花稍微有些落败之势,艾哲业便可惜道:“我来的不巧了。”
“诶,太子来我们北魏才第一天,这花开久了总要有落败之时,明日就又有新的花骨朵盛开了,何必急于在这一时呢?”辰一兼别有意味的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也只有周围的人听得到而已,几位大臣跟在后面各自言语,不曾注意到,也就身边几个人听得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