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什么?”可能看出我脸色不对,也可能是被我披头散发的样子给吓到了,孙总看我走近,不但没露出之前那种得意,反而有些紧张的往后缩。
“孙总……”我对他妖媚一笑,声音媚得几乎要柔出水来,“你不是说要我自己爬过来吗,现在我来了!”
我手中的酒瓶往孙总面前递了递,“你三番五次来找我,既然总不死心,我今天就成全你——”
我的话才说完,就狠命把那半截酒瓶往孙总捅过去,我想最好能一下就捅死才好。
孙总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抬手来挡,瓶子一下插在他腿上了,痛得孙总又骂了声。他毕竟是个男人,力气比我大,我被他一推又摔在地上。
这下孙总恨死了我,拐着腿就上来踹我,我摊在地上,身上已没有半点力气再反抗他了。
我以为今晚会死在孙总的拳脚之下。混乱中我似乎看到了很多人的脸,我小时候生活的村庄,我父母那被风霜雕刻的皱纹,我的朋友曼妮,赵生,甚至是程瑾钰,楚南风……
这些人像是走马灯花般闪过我的脑际,他们在我22岁的人生里占据着各种各样的地位,我在恍惚中露出一丝笑,不知道自己我会不会成为缤纷时代第一个被客人打死在包厢的头牌。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接着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踢开来,有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一下子冲了进来。
门口那个女人正挡在路上,被她一脚揣在肚子上,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吓得嘴里一个劲的喊,和她没关系。胖女人看都不看她,骂骂咧咧地又踩了几脚,才往里面走。
这种情况在缤纷时代每月都会出现,我一看就知道,这是正牌老婆来了!
孙夫人一看包厢里的景象,瞬间就怒了,尤其是看到那被扔了一地的钱,她气得连嘴巴都歪了,提了包就对孙总一顿狂揍。
“因为你得罪了人,害得我们连家都回不去,没想到你在国外才躲几天,为了几个狐狸你就忍不住了,你,你……连家都不回往这里钻,有点钱就往这些女人身上贴,你对得起我和孩子吗?”
孙夫人一边哭一边骂,看到在地上扭得不知身在何处的女人,又气得跑过去踢几脚,可那位已经晕了头,对孙夫人的怒意没一点感觉,还嘿嘿傻笑,孙夫人又气又恨,转头看到我,又过来踹我。
我苦笑一下,闭着眼睛忍了。我宁可被这个可怜的女人揍,也不想被孙总羞辱。
我躺在那里任孙夫人的拳脚向下落,没多久她被人拉开了,赵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披了件衣服在我身上,一边着急地在我耳边大喊,“沈眉姐,你怎么样?”
“带我走!”刚刚一直被孙总殴打,身上还不怎么样,现在被赵生靠近,我瞬间感觉到男人那种独特的气息。
赵生觉察到我的异样,嘴里骂了一句什么,昏昏沉沉中我就被他带出包厢,走廊里灯光闪动,我迷迷糊糊中只能看到周围不停晃动的人影,像妖魔鬼怪一般扭曲了脸,“去找章医生!”
昏迷前,我唯一想到的,就是那个阳光正气的男孩。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一个干净舒适的房间里,章于晏垂着头,正在床边打着瞌睡。
我动了下,身体各处立刻传来一阵酸痛,好像被人给拆开来重新装过似的,每个关节都透着股疲惫和酸软,连手臂都累得抬不起来。
我想到梦中那一会儿寒冰刺骨的冷,一会儿又烈火焚身的热,那种在冰火两重天中地狱般的煎熬,再看看从窗帘外透进来的阳光,我轻轻地舒了口气,这是个明媚灿烂的早晨,和昨晚绝对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昨晚在包厢里我绝望无助,可以说是一身狼狈,现在我有种重生般的感觉,就像是新的一天,能带给我新的希望。
我和章于晏要了件衣服,他这里似乎从没有女人来过,章于晏头埋在衣柜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正慌乱间,门口传来一阵铃声,章于晏如遇大赦,“一定是赵生来了!”
他逃一样地往外跑,好像身后有猛兽追着他一般。我坐在床上等了半天,就听着外面章于晏在门口惊叫一声,接着就没了动静。
卧房的门半开着,外面一片安静,我有些不放心,卷了床单正跪在床上动作艰难地要爬下来,一抬眸就看到门口立了个高大冷冽的身影。
“瑾,瑾钰,你别误会啊!”章于晏急得面脸通红,在程瑾钰旁边结结巴巴地解释,可他越急就越说不清楚,“我,我和沈小姐之间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对她……我们……”
章于晏解释得很混乱,可能是被程瑾钰铁青的脸色给吓住了,他说得根本没一点头绪,反而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完全不像我初见他时的从容爽朗。
程瑾钰站在门口始终都没说一句话,只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脸上的冰冷几乎要把人给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