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似乎自从那天听到安小时在医院里和我说的话开始,我就觉得自己的那颗心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似乎一刻都不能停下。
而这段时间,我几乎都是从梦中惊醒的。
每次在梦里见到安小时的时候,他都是浑身带着血,奄奄一息。
站着他身边的,就是上次抓走我的那个富婆,而安小时则是用他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抓着我的裙摆,和我说:“唐甜,我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害的,我记住你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你。”
想到这儿,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好一些。
我说:“陈老板,按理说我的确应该跟着您过去的,可是,你是知道我的,也就会个表面上的东西,尤其是英语,我一个字都不会,要是出了国,夫人能看不出端倪吗?要是到时候穿帮,那也就完了。”
陈升是个细致的男人,听我这么说,他也觉得有道理,便没有继续要求我,只是和我说让我好好在这边呆着,别给他惹事就行。
我点了点头,但挂断电话之后,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犹由于刚刚回忆了一下安小时的死亡画面,我觉得有些反胃,不怎么想吃东西,干脆拿着手机出来玩。
一不小心,我点开了通话记录,而上面的许州二字更是醒目。
我想给他打电话问问情况,可又觉得昨天晚上才和他说的事,现在就问,显得有些急躁了。
在内心挣扎了大约半个小时,我内心的渴望还是战胜了对他的恐惧,我拨通了他的号码。
那边过了很久才有人接,但接通了,却没有人说话。
“许老板,您在吗?”我有些害怕,心想会不会是他身边有什么人,我打扰到他了?”
但又过了好一会儿,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叹息。
他说:“唐甜,这事儿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是我真的帮不到你,我许州不过是一个小老板,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无所不能,现在想找一个人根本就是难比登天,就拿安家的那小子来说,走失了不知道多少年,最近才刚刚找到,人家安家可比我厉害,找自己儿子都用了那么长时间,你说我哪能那么轻易的找到一个人?”
话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我虽然失望,但是还是很有礼貌的和他说了句谢谢,随后,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他安小时只是我们糖果的一个男公关,身后没有一点依仗,而上次的那个女人为了追杀他很有可能找遍了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如果说找人,她必定比我先找到。
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能得到安小时的消息,很有可能那时候的他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我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哭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
为了回去糖果的时候显得有精神一些,我用了不少眼影才勉强遮去了眼眶边的红润部分。
但这天晚上兰姐并没有给我安排任务,而是把我和欣儿叫到了她的办公室去。
我有些发毛,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我究竟干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儿了。
欣儿和我一样,有些害怕兰姐,和我并排站在一起的时候,我明显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不停的抖动着。
我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问兰姐:“兰姐,我们最近没做错事吧,您这么着急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事?”
“找你们来当然是有事,不过今天这个事啊,是好事。”她笑盈盈的说着,但我却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兰姐从抽屉里掏出了两张邀请函,递到了我们的手里,她淡淡的笑着说:“明天是安家老爷子的生日,这是宴会的邀请函,届时会有不少有钱的公子哥出现,你们两过去,看能不能榜到个大老板回来。”
“谢谢兰姐!”欣儿显得十分兴奋,一下子抓住了那份邀请函,两只眼睛闪着亮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我忍不住轻笑。
还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孩子。
和欣儿一起走出兰姐的办公室,她立马抓住了我的胳膊,说她从来没去过那种场合,之前一直在上学,也没什么好看的衣服,要我一定抽个时间陪她出去买点合身的衣服。
我说了声好,随后看了看天色。
虽然已经到了晚上了,但也不算太晚,外面还有习习凉风吹过,很舒服。
我说择日不如撞日,与其总想着这事儿,还不如早点出去呢。
欣儿本身就很期待买衣服的事儿,听我这么说,高兴的差点蹦起来,拉着我手就出了门。
我们要参加的是一个高档的宴会,穿的自然不能太差,我带着她去了一个中央商场,在买礼服的地方停了下来。
望着面前的礼服,欣儿像是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似的,忍不住赞叹着。
“哎呦喂,刚刚就觉得这里有个人看上去很熟悉,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真没想到,原来是莫林欣啊,对了,你不是学生吗,怎么好端端的看起这种衣服来了?”
迎面走来一个带着金项链,挂着金耳环的贵妇,她的手上做了美甲,每一根指头都红艳艳的,说句实话,我并不喜欢她的这种打扮。
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而这时欣儿靠在了我的身上。
她犹豫的告诉我,来的这个人是她以前同学的母亲,在知道她不堪身份之后,只要见到了她就要说一句,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看不出来,并不代表我也看不出来。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些人,将不要脸发挥到了一定的境界,明明自己干的就是一些龌龊的事儿,还喜欢当圣母,尤其是看到和自己类似的人的时候,总喜欢踩上一脚。
也不怕自己哪天也摔下来!
我朝着她微笑了一声,问她:“我过几天要去参加一个宴会,喊我妹妹陪我买衣服,有问题吗?对了这位阿姨,请问你也是进来看衣服的吗?”
“你喊我什么!”她显得有些愤怒,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照了许久。
“阿姨,您是欣儿同学的母亲,欣儿又是我的妹妹,按照这个辈分,难道我不应该喊你一声阿姨的吗?”我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她明明很生气,却找不出理由来。
她压着怒火,双手握成了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随后轻声说:“行,我不生气,你们爱干什么我都不管,反正你们都是一些低贱的下等人,和你们吵架,显得我没身份!”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了一支口红装模作样的涂了起来,还故意把有字的那一面对着我们。
我懒得理她,拉着欣儿去里面看衣服。
女人在买衣服的时候都很挑剔,恨不得把商场里所有的衣服都试一遍再买自己最喜欢的一件,欣儿也是如此,试衣服试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她才买了看上的三件衣服,然而当我们出门的时候,竟发现那个女人还坐在那儿涂着口红。
就是故意作秀都没她这么秀的。
我打心眼里想笑,但看着她这么认真的模样,只能耸耸肩,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那个欣儿,你等等。”
我本不想和她理论,但她偏偏不想放过我们,还扭着屁股走到了我们的前面,挡住了我们的路。
她颔首微笑:“安老爷子过几天就要过生日了,听说这老爷子啊,就喜欢热闹,人越多他越高兴,据说这一次请了不少人呢,你之前不是傍过一个大款吗,怎么样,人家带不带你去?”
说着不算,她还故意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红色的邀请函,在我们面前晃了晃。
“我陈冰冰虽然是个续弦的妻子,虽然我和我们家那位是老夫少妻,有很多人都说我是为了他的钱才嫁给他的,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总归是人家的老婆,不像某些人,靠着别人的施舍过日子,也不觉得丢脸!”
“你的意思是,有这种邀请函就了不起了?”我反问她,顺便从她的手上拿过那张邀请函,但只看了一眼,就笑了。
她的邀请函上写的是钱伟民协同其女伴,也就是说,人家真正邀请的实际上是她的男人,而女伴一词说的更是明显。
只要是那个男人带过去的女人,不管是谁都可以。
但我们的不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兰姐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她给我们的邀请函上,写的的的确确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我给欣儿使了个眼色,但她却低下了头,有些不愿意拿出来的意思,甚至还偷偷和我说,我们做的本来就不是什么见的了光的事儿,这时候闹事不划算。
我白了她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活该被欺负,随后将她的邀请函拿了出来,递给了这个女人。
“你看看吧,不过是一个邀请函而已,你以为这东西很重要吗?”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特意把邀请函拿过去看了好一会儿,还在印章的地方摸了又摸,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