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芷云心中轻笑,却是没想到太子也这么会演戏啊。
“这是?或是我和皇叔来的不巧?”太子扫了一眼周围,旋即道。
聂芷云上前道:“太子和风灵王来的很巧,今日来请两位为我做主。”
哼,你聂双双可以让成王给你做主,那么她聂芷云又如何不能找风灵王和太子来为她做主。
而一直没有出现的聂飞燕在听说风灵王来了之后,也立刻赶了过来,不过,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所以众人也自然是忽视她的。
风灵王和太子落座后,聂双双跪在下面说明了聂芷云陷害她的一切,并且把聂芷云丑化了几百倍。
从始至终,聂芷云都只是淡然地听着,直到聂正成看向太子,太子才开口道:“这本来算是聂太傅的家务事了,不过事关郡主,所以本太子自会主持公道,换你们清白的。”
口口生生的郡主,无非是告诉众人聂芷云的身份,更是告诉众人聂芷云现在是他的妹妹,可是这对于已经恨到恨不能生吞了聂芷云的聂双双来说,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聂双双看向春红道:“你把你所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你一定会身首异处的!”
众人对于聂双双的凶狠却是诧异了一下,不过想想也是,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只怕是早就失去了理智了,像聂芷云这种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之人,却是少而又少的。
春红瑟缩地看了聂双双一眼,旋即却愤恨地看着聂双双道:“大小姐,你草菅人命,杀死了我的妹妹春桃,竟然还给我迷药,想让我去害郡主,你好歹毒的心啊。”
聂双双突然就坐到在了地上,随即红了眼眶地上前死死地掐着春红的脖子:“你胡说!我掐死你这个贱人!”
立刻有人上前拉开了聂双双,可聂双双却魇住了似的力气大的出奇,狠狠地踹了一脚春红,自己一个不注意,却也摔倒在地,当场晕了过去。
吴氏立刻扑上前来:“聂芷云,你这贱人,竟然合同你的丫鬟陷害我女儿!双双,双双,你醒醒啊,不要吓唬娘啊。”
聂芷云很是无辜地看着众人:“是大姐让我的丫鬟出来对峙的,结果大姐偷鸡反蚀米,怎么就可以无赖到我身上。”
吴氏凶狠地看着春红:“你敢污蔑大小姐,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去。”
春红被聂双双踹的一直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旋即跪直了身子道:“大小姐草菅人命,在她手下被杀死的丫鬟不计其数,所以她找上我让我给三小姐下迷药的时候,我就把那迷药给扔了,我只不过是把这乞丐引到了她的房间罢了,哪知她这么淫乱的竟然和乞丐发生了关系。”
春红神色淡然地说着,随即从怀中摸出迷药:“这就是迷药,我根本没有动。”
春红的话既为聂芷云洗脱了嫌疑,因为乞丐没有到过雨花斋,那么就是和聂芷云没有一丁点关系的,又说明了乞丐和聂双双的事情都是她自愿的,甲子还真是有手段。
这件事情到这里已经有了眉目,那就是一切事情都是聂双双咎由自取的,可是聂双双现在晕了过去,根本无法对峙,所以聂正成遵循太子的意思,先把乞丐和春红关押起来,并且把聂双双赶出聂府,算是给聂芷云一个交代了。
吴氏却跪在地上,死死地抱着聂双双看着聂正成道:“你要是敢把她赶出府,我就服毒自尽,见血封喉!”
聂正成的身子颤了下,看着吴氏眸中的鱼死网破,面如死灰,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威胁她!
别人或许不知道吴氏话中有话,然而聂芷云却是知道的,见血封喉,便是聂正成祖传的毒药的厉害之处,那么吴氏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这件事情她也有参与?
聂芷云敛去眸底的狠厉,旋即看着聂正成道:“想来父亲也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既然父亲都已经习惯了,那么我对这所有的事情也都会无动于衷,默默承受,所以父亲还是让大姐留下来吧,我还可以忍受。”
聂芷云这话说的让聂正成脸色白了又青,而众人更是为聂芷云打抱不平。
聂芷云敛去眸底的冷厉,又道:“这些事情不能听信一面之词,等到大姐醒来再说吧。”
太子深深地看了聂芷云一眼,颔首道:“好。”
随即又看向聂正成:“还望太傅处理好此事,不要有任何的偏袒。”
聂正成早就汗如雨下,立刻颔首道:“等小女醒来,我一定会秉公处理此事,还望太子放心。”
风灵王看着聂芷云道:“本来还请约你去打猎的,那么便请你吃饭,为你压压惊吧。”
风灵王去请聂芷云吃饭,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啊,聂芷云知道风灵王这是在为她在聂府立威呢,当下颔首:“多谢。”
聂飞燕狠狠地瞪了聂芷云一眼,聂芷云却走到了她面前:“二姐今日有事吗?不如一起去吧。”
聂飞燕怔了下,随即偷偷地看了董真言一眼,立刻欢喜道:“好。”
董真言和太子自然没有意见,还问成王要不要一起去,成王今日本来就是来看戏的,自然应允。
最终五个人各怀鬼胎地吃了顿饭之后便分开了,聂芷云和聂飞燕回到聂府的路上,聂飞燕看着聂芷云道:“芷云,我看风灵王好像对你很好。”
聂芷云神色未变:“他对谁都是如此。”
“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吗?”
“这个风灵王倒是没和我说过。”聂芷云看了聂飞燕一眼。
聂芷云本来想说帮聂飞燕问一下这些事情的,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自从上次元氏小产之后,管家的权利便落在了吴氏的手上,现在元氏身子恢复的不错了,却是不知聂正成又会把掌家的权利给谁。
不过这件事情聂芷云却并不太放在心上,她现在在建立自己的势力,没有时间无管理这些鸡毛碎皮的小事情。
晚上的时候周敏君来找了聂芷云,自从上次聂芷云生病的时候周敏君来看了聂芷云之后,他们便没有再见过面了,而在周敏君来找聂芷云之前的一天晚上,她却是做了一个很是奇怪的梦的。
残阳迟暮,醉戈三疆。
一阵阵凝了血珠的尘土飞扬,扑朔了所有金戈铁马坚毅的面庞。
“军魂我命!誓死歼敌!”一个沉若洪钟的声音穿透弥漫的烟硝,立刻引得一阵地动山摇的回应。
所有将士风尘暴般地向前卷去,不给落荒而逃的敌军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
“报将军,所有残敌都已被歼灭!”一炷香的时间后,楚罗拉住嘶鸣的战马,跳跃之下已经一气呵成了捷报。
“吩咐下去,今晚大宴三军,三日后班师回朝!”聂鹏羽扫了一眼众人,掷地有声。
不知是谁高呼了句“胜利了”,众人才如梦初醒般地齐声呐喊:“我们胜利了!胜利了!将军!将军!……”
震彻山谷的回荡撩拨着所有人的心,他们簇拥着这个如神话般存在的男子,经久不息。
聂鹏羽透过人群,一抬手把战马红云背上的周敏君抱在自己前面,又是引得一阵欢呼连连。
“今日之战,你功不可没,想要什么赏赐?”聂鹏羽附在周敏君耳边,温热的气息夹杂着干燥的热风吹的周敏君耳根处一片火烧云。
周敏君略低了清浅的眉目:“将军,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聂鹏羽又说了一句什么,却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所覆灭,周敏君此时能感觉到的一切,只有聂鹏羽环抱着自己的那份充实。
聂鹏羽一夹马肚,战马青龙风驰电掣般地向前驶去,待到那片激昂远远被甩在身后,聂鹏羽才拉住了缰绳,缓缓前行。
还好众将士已经习惯了聂鹏羽的这般来去如风,对聂鹏羽与周敏君这对“神战侠侣”更是心知肚明。
“你可知我此刻在想什么?”聂鹏羽遥望着被血海浸染的天边,眸中一片深邃无际。
“敏君不知。”周敏君如实回答。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聂鹏羽一字一字吐出这句话的时候,周敏君的心钝了下,顺着他柔和的侧脸向上望去,眸中璀璨如星的温柔是周敏君从未见过的。
周敏君从不知道嗜血成性、放浪于形骸之外的聂鹏羽也会在这“只是近黄昏的无限好”中柔了所有情怀,有着寻常人般“比翼连理”的坚守。
夕阳把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那片昏暗下,他们却紧贴的那么温馨,沿着落日,周敏君竟有一种与子偕老的感觉。
话说两人共乘青龙回营之后,宴会的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却是无人入座动盏的。
待聂鹏羽坐定之后,众将士才稀稀落落地坐下。
周敏君脱了厚重的铠甲,只着软银盔甲,找了最末位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敏将军战功赫赫,若是坐在那里岂不是让尔等都要退出营帐站着了?”左侧首位的李连扫视了一眼众人后站了起来,把目光定格在周敏君身上。
“这里才是瑾将军适合的位置。”楚罗看了看身侧本就是给周敏君留的位置,右侧第一位。
“就是,敏将军还是去那里坐吧,莫让我们浑身都不自在。”又有人附和道。
周敏君却看向聂鹏羽,众人的热情她了然于心,只是,她是习惯了做暗夜丛中的一缕孤火。
聂鹏羽却让人搬了桌椅放在自己身侧,对周敏君招了招手:“爱将还是坐在这里吧。”
他唤她“爱将”,不是“敏将军”。
他亦从未用此称呼唤过任何人。
众人一阵哄笑,周敏君脸颊有些灼烧却遵从地走上前去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