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看过那玉佩之后,又看向聂芷云道:“三小姐身上是从哪里白兰花香?”
聂芷云淡然道:“我房中的,我最是喜欢白兰花,前段时间大夫人还送了我一盆稀有的白兰花品种呢,花香肆意,经久不散。”
林大夫神色微变,似无意地抬眸看了聂正成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
聂正成见状,本就心烦意乱,旋即立刻开口:“林大夫,有话直说!”
林大夫却突然跪在了地上:“这玉佩是长期浸泡在蛇妖草中,所以有一种清冽的味道,本来没什么,但是和白兰花的气息中和在一起,就会产生麝香。”
聂芷云懵了,手中的玉佩都掉落在了地上:“这,林大夫,你有没有弄错,这是母亲留给我的。”
林大夫却道:“或许是在下观察错了,还请老爷再找几个大夫仔细查看。”
聂正成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吴氏,冷然道:“不用了!”
聂飞燕的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不出来大夫人还真是狠心,这枚玉佩且不说究竟是不是主母的,且说你把这种玉佩给了三妹,还送给了她白兰花,这等心思,啧啧,母亲,以后我们还是少来这里了吧,免得一个不小心染上了什么,即便不染上什么,她自己摔了一跤再说是我们诅咒的,这可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吴氏跪直了身子:“我没有,老爷,我没有啊……”
聂芷云冷厉地看着吴氏:“大夫人,枉我这么相信你,天天把玉佩佩戴在身边,如果诸葛家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为偌大一个聂府,竟是连一个已故主母的女儿都容不下!”
“聂芷云,你血口喷人,我没有!”
“啪”,所有人的震惊中,聂正成狠狠地抽了吴氏一个耳光:“你这毒妇!还嫌不够丢脸吗!”
聂双双立刻扯着聂正成的衣袖:“父亲,母亲是被人污蔑的,她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
“够了!”聂正成看也不看向吴氏和聂双双:“从今日起,梦兰代替你的一切职责,你就在向安轩好好反省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府一步!”
话落,聂正成猛地站了起来,却因为站的太急,而且早上昏迷了一会,现在身子还不利索,所以身子有些晃,吴氏想去扶他,却被他摔开,聂正成招了招手,让元氏扶着他离开。
聂芷云看着聂正成稳稳的步子,心中冷笑,看也不看向还在哀嚎的吴氏一眼,跟着离开。
聂正成这要晕倒的还真是及时,表面上她狠狠的惩罚了吴氏,但是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惩罚,比起吴氏对连翘的手段,还真是不堪一提,聂芷云知道聂正成根本不会为了她惩罚吴氏,如果聂芷云要不设计让他自身都受到损伤,只怕玉佩的事情,聂芷云只得自认倒霉。
聂芷云早就看出了玉佩的蹊跷,所以让林大夫找人做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带在身上,吴氏还只当聂芷云并没有发现,暗自偷乐的时候却不想被聂芷云狠狠地咬了一口。
而那怡情香,自然是聂芷云安插在吴氏身边的人放进去的,因为聂芷云知道昨晚她和大夫人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吴氏一定会叫来聂正成的。
香对人体的危害并不大,林大夫的话语有些夸张,因为聂芷云早就把林大夫给收买了。
至少,吴氏这段时间是不会再兴风作浪了,如果她认为这就算完了,那么她未必也太小看聂芷云了。
聂芷云似无意地看了落雨一眼,转身离开。
落雨心中一惊,只当聂芷云是发现了她的身份的时候,聂芷云却又转移了目光,她便只当虚惊一场,想着以后做事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是。
元氏把这件事情的后续处理的非常干净,丝毫没有把流言传出去。
这件事情看上去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元氏,所以这件事情究竟是谁的手笔众人猜测纷纭,只是,聂芷云才一切毫不在意。
聂芷云随后便去了昨日的那家酒窖,聂芷云酿了两坛百花酿,直到聂芷云离开的时候,酒窖的老板也不知道聂芷云究竟酿的是什么酒,可见青云确实守口如瓶,便是他的老板他都没有吐露。
临走时聂芷云让红袖打赏了青云,随后便回到了聂府。
这次,回府又是傍晚。
府上传来丝竹声,却凄厉异常,不堪入耳。
聂芷云疑惑道:“这是谁在弹曲?”
落雨道:“是二小姐,二小姐已经练了几日了。”
聂芷云这才想起来她对聂飞燕说的时候,看来,她是想在十二皇子的及笄礼上大显身手了。
晚些的时候聂芷云在拿着一些图纸涂涂改改,红袖在一旁研磨,看着桌子一旁厚厚的一叠图纸,红袖忍不住道:“小姐,你不是要开服装店和衣服店吧?”
聂芷云抬眸:“聪明。”
红袖轻笑:“小姐画的还真好看,高端、大气、上档次,我觉得若是投放出去,销量一定很好。”
那是当然,重生的这么长时间,聂芷云一直在研究这些,她敢保证,她的设计是独一无二的。
每套服装都有对应的首饰,纵然是单独的首饰,只要稍微变动一下,也可搭配不同的衣服,奢华却不奢靡,高端却最是实用,无论是何人,穿戴了聂芷云设计的衣服和首饰都会有一种焕然一新之感。
最终的是,聂芷云推出去的理念是“女王”理念,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理念,她们根本没必要去为男人打扮,没必要根据男人的喜好而改变自己的意愿,聂芷云推崇的是女性的世界里,女人才是自己世界的女人,尽管聂芷云知道这在这个时代是不可取的,甚至有遭到许多反对,但是聂芷云更相信,只是一次大胆而又划时代的创新。
聂芷云会做到,来买聂芷云设计的服装和首饰,她们潜意识里就会认为自己是最完美不可缺的,而自信的女人,才是最漂亮的。
当聂芷云把自己的想法对红袖说的时候,红袖明显呆怔了半天,饶是聂芷云第一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她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这就好比现代人突然听到有人说未来都是男人生孩子一样让人震撼。
也许是因为聂芷云活了两个世纪的原因,所以她不再认为女人的世界里没有男人就不会过的精彩。
晚上的时候董真言却没有来,聂芷云等到了三更,便径自睡了。
她告诉自己,董真言只是有事没来罢了,可是一连几个晚上他却都没来,一种莫名的不安笼罩着她,想到前世的事情,聂芷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天,聂芷云正想着要不要把甲子召唤出来询问一下的,却不想甲子却主动现身了。
聂芷云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容貌清逸的男子,突然想着,不知道董真言面具下的那张脸会是如何摄人魂魄。
甲子也不说话,只看着聂芷云,随后向外走去,似是被人勾了魂般,聂芷云心中一惊,立刻拿着披风向外走去。
甲子拥着聂芷云掠过高空,风呼呼地刮在聂芷云的身上,聂芷云的嘴唇冻的青紫,看着甲子冷硬的侧脸,心也似灌了冰块般,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浑身都在轻微地颤栗着。
一个偏僻的竹林中,聂芷云看着甲子身形诡异地穿梭着,随后把她放在了一个竹屋前,聂芷云看着又瞬间消失了踪迹的甲子,四下看了下。
残溶月色下,周围一片诡异到毫无生机的冷寂,聂芷云看着屋子里夜明珠投射出来清冷的光辉,紧了紧披风走上竹梯。
推开竹们,聂芷云看着床上静躺着,毫无一丝生机的人,银色的面具似乎凝聚残月的所有清辉般。
聂芷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连身子都有些僵硬,双腿像灌了铅般,屋子里萦绕着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而董真言神色一贯的玄色衣衫却皱的如同干菜。
谁,竟是能把他伤成这样?
早在有人推开门的时候,董真言便醒了,觉察到那清新的白兰花的气息,董真言转过了眸子:“甲子带你来的?”
那声音再不复之前的清灵,沙哑似大火滚过,一种莫名的酸楚让聂芷云心内如有泡泡翻滚:“谁?会把你伤成这样?”
董真言微阖了眼睛:“没有人。”
“那总不能是你把你自己伤成这样的吧?”聂芷云的话语有些急,甚至有些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
董真言却猛地坐了起来,聂芷云神情一怔,瞪大了眼睛。
董真言另一半没有带着面具的脸上青红血丝交错着,皮肤下面隐隐有深紫色的光团又游龙一般盘旋着、浮动着。
“你中毒了?”
董真言的唇角带了一丝冰冷:“看到了,你该离开了。”
话落,董真言淡然地躺了下去,周围一片死寂。
聂芷云隐隐知道了董真言带着面具的原因,他脸上的那种情形一定是和被面具遮掩的那半张脸有着关系,只是,他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聂芷云正欲继续走上前的时候,却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气场排斥着她上前,聂芷云看着董真言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神色一顿,转身向外走去:“我酿了两坛,百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