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关于我的小道消息开始在网上流传起来，有说我这个女三号是靠着和江暮迟的关系进组的，也有说我之前做关公的，还有爆料我曾经在地下赌场当过荷官的……
这些狗仔队的本事比我想的还要厉害，我甚至怀疑再这么爆料下去，他们能帮我查出我爸姓甚名谁。
“你也没火让人挖黑历史的地步啊，你究竟是得罪谁了？”连仵宏都忍不住打电话问我。
“还有谁，这部剧的女一、女二呗。”我很淡定。
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的。
而且，我也没打算劳神费力地和狗仔队们杠上。
至少目前为止他们不过是夸大其词而已，还没有到造谣的地步，只要敢造谣，我就敢告他们诽谤，反正江暮迟给我的律师挺硬气，打这点官司不在话下。
“这么下去你还怎么混？”仵宏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许甯，你这脾气真得改改了。”
天地良心，我的脾气还真比不上戴滢的半根毫毛，只是她知名度高，观众缘好，演什么像什么，演的都是些正面角色，看起来赏心悦目的。
一想到她喝醉了酒把手割破，流了满地血的一幕，我心里就有点瘆得慌。
我宁愿不出名，也不愿意把自己折腾成那个模样。
这几天，戴滢倒是没再出现。
电视剧杀青之后，很快就有杂志邀我拍内页，这是主动找上门来的第一份工作。
大抵是看我人气有所上升，乔筠对我的态度也多云转晴。
谁都不希望自己带的艺人是无人问津的十八线，如果我混出了名堂，乔筠的身价也会水涨船高，她对我还是抱有希望的。
“一会儿好好拍，不管什么姿势都尝试一下，我已经和修图师说好了，后期会帮你好好P，不会让你出丑。”来到杂志社摄影间，乔筠给我打气。
不管什么姿势都尝试一下……
我不厚道地有点想笑，乔筠有时候还挺像青楼老鸨的，至少比仵宏像多了。
我先前当过一阵子的模特，还签了一家模特公司，拍杂志内页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老熟人”林芷柔。
说起来，自打上次在律师事务所见了一面之后，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过她和张灏瑜这对渣男渣女了。
“哟，这不是许甯许大明星吗，大明星怎么没有自己的化妆室啊？不仅没有单独的化妆室，连化妆师都要和我们共用一个，啧啧……”林芷柔一见我就开启了嘲讽模式。
“林姐，你认识她？”有小模特凑过来问。
虽然有不少狗仔队大肆抹黑我，但我的知名度毕竟不高，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娱乐圈还有我这么个十八线。
“当然认得，以前的同事，干了一阵子就被开除了，被开除之后跑去当了两年公关，现在公关也干不下去，又转行当起了演员。”林芷柔对说得无比讽刺。
说着，还特地转了转她手上那个闪闪发亮的戒指，无外乎是想让我看看她现在过得多幸福。
不出意外的，周围响起一片恭维声，看来林芷柔这几年在模特公司混得不错，至少地位挺高。
“好漂亮的戒指啊，林姐，你这是快结婚了吗？”
“这戒指至少得有一克拉吧，林家，你好幸福啊，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提起张灏瑜这个老公，林芷柔的脸色有那么点僵硬。
原因很简单，张灏瑜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横店漂着，除了当群演，没有固定的工作，工资也不高，估计不仅不能养活林芷柔，还得靠着林芷柔当模特补贴家用。
说来也好笑，这样的男人按理说很少有女人会要，可张灏瑜长了一张还不错的脸，看起来一副老实木讷的模样，很会逗女孩子开心。
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说有朝一日要变成真正的明星，给我我想要的生活。
他从不知道，我想要的生活和他当不当明星并没多大关系，我想要的是安安稳稳、简简单单的日子，可当明星是他的梦想，梦想这两个字听起来多神圣啊，我这个从小到大被生活折磨得头破血流的人，从来没有过什么梦想，其实那些年我还挺希望张灏瑜能成功的，不然也不会拼尽全力支持他那么久。
可笑的是分手之后，我一只脚踏进了演艺圈，他的梦想却还是八字没一撇，不知道他看了那些关于我的小道消息，会不会觉得很讽刺。
有人说有多爱就会有多恨，可能我对张灏瑜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除了刚开始那两天恨不得把他和林芷柔这个小三扒皮抽筋，后来的日子，我甚至很少想起这两个人。
尤其在去了剧组之后，视线里没了这对渣男渣女，我的日子过得挺轻松的，连四周的空气都好像变好了许多。
林芷柔借口上厕所，故意避开了关于张灏瑜的所有问题。
她走之后，几个小模特小声嚼起了舌根。
“你们说，林姐该不会是当了小三吧？”
“不是都快结婚了吗，怎么可能还当小三？”
“如果不是小三，怎么从不敢把老公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再说了，你们谁收到了她的结婚请帖？”
“说得也是啊，请帖不发，戒指倒先戴上了，说不定还真是个小三呢，这年头，买个钻戒哄小三的有钱人多了去了。”
“啧，哪个有钱人会买那么小的钻戒，才一克拉……”
要是林芷柔听了这些话，估计得气得原地爆炸。
“许甯，你先前待的就是这家模特公司？”乔筠好奇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
“后来被开除了？”她接着问。
我摇头：“主动辞的职。”
要是被开除，能有一笔赔偿金，而主动辞职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倒宁愿是被开除。
“什么原因辞的职？”
“摄影师对我动手动脚。”
乔筠挑了挑眉，一副很理解的样子。
正议论着，摄影师已经来了，是张新面孔，并不是之前对我动手动脚的那个。
助手架好机器，打开补光灯，撑起补光板。
这期杂志的主题是烈焰红唇，是以唇妆为主，一共要拍七张硬照。除了我，还有包括林芷柔在内的另两个模特，一个走的是哥特风，一个要体现的是OL风，而给我的定位是复古风。
我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一头披肩卷发很慵懒，唇色是浓郁的正红，加上这身白色露肩小外套和刺绣及踝裙，的确很有上个世纪的风格。
“眼睛看左边，好，很好，头稍微靠后一点，脸有点僵硬，换一个表情……”摄影师不断要我调整姿势，拍了不到两分钟，就拍出了想要的效果。
“你还不知道吧，这就是最近Venus力捧的那个女艺人，听说叫许甯。”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号艺人？”
“前两天不是还有狗仔曝光她靠着Venus的总裁上位吗？”
“Venus总裁？难道是江暮迟？江暮迟怎么看得上她这种女人？”
议论声越来越大，摄影师皱眉瞥向那几个扎堆的模特：“安静点，太吵了。”
几个模特不敢打搅摄影师工作，很快就闭了嘴。
我的照片拍得挺顺利，看完底片之后，乔筠就带着我离开了杂志社。
“看不出来，你脾气还挺好。”在车上，她难得夸了我一句。
“脾气好？”我一时没听懂她的意思。
“是不是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你都不会介意？”她问。
我听得明白过来：“要是什么闲言碎语都在意，在这个圈子就没法混了，我不相信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鬼话，我只走我该走的路，影子斜不斜和我没关系。”
不然活着多累啊，每天都要被那些流言蜚语气个半死。
乔筠叹了口气：“你倒是挺看得开。”
她的眉眼映在车窗上，虽然眼角有细纹了，但五官还是挺好看的，据说她年轻的时候也当过艺人，后来一直没红，就改行做了经纪人。
“我要是能有你现在一半的资源，可能早就大红大紫了。”她目光移向车窗外头，感慨了一句。
“我能有这么好的资源，还不是因为有个给力的经纪人？”我学会了唐依那一套嘴甜的功夫。
乔筠有点被我逗笑：“嘴跟抹了蜜似的。”
我笑：“那也要分人啊，我可不是谁都奉承。”
“行了行了，你要是把这功夫放在戴滢身上，她也不至于到处找人抹黑你。”她有点没好气。
其实这也是迟早的事，我本来就够黑的了，就算戴滢不曝光我，等我稍微有了点名气之后，那些狗仔队们也会这么干。
拍完杂志内页，暂时就没有别的工作需要做了。
我回到别墅换上拖鞋，伸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正打算用厨房的烤箱给自己做个焦糖烤布蕾，一转身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是江暮迟。
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的人影了，没想到他会凭空出现在这里。
“江总……”我后退了一步，手里还拿着筛糖粉的筛子。
“你在做什么？”他问。
在厨房里能做什么？
我忍不住想白他一眼：“当然是做吃的，你不会也没吃晚饭吧？”
他点了点头。
我真后悔自己问了这么一句。
想了想，我又说：“江总，厨房的王姐去哪了？”
“辞了。”他答得简短。
我一愣：“为什么，她做饭明明很好吃。”
王姐做的卤肉面简直一绝，尤其卤的牛肉，好吃得让人想把舌头都咽下去。
“就是因为太好吃，”江暮迟冷冷看了我一眼，有点鄙夷，“你看看你都胖成了什么样子。”
我捏了一下脸，最近好像是胖了不少。
这让我有点危机感：“江总，你今天是特地来叫我减肥的？”
“我有那么闲吗？”江暮迟的眼神好像时时刻刻在逼视我的智商，“我来是有个代言要交给你。”
“什么代言？”我一听就来了兴致。
说实话，以前工作的时候我可没有这么上心，可现在不同，这份工作收入不菲。
我是个财迷，我很喜欢钱。
基于这一点，我愿意做一个工作狂，尽快把那纸“卖身契”上的数目搞定，然后就能有离开Venus的自由，即便不离开，也会多一些选择的权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管什么事都只能听江暮迟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