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她勾唇一笑，凑在我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她的条件很简单，她帮我出主意对付戴滢，今后如果她在江衡手里讨不到什么好处，我家的门随时为她敞开。
之所以提这个条件，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江衡斗不过江暮迟，戴滢至少还能有一条后路。
她的算盘倒是打得极好，不管在江家继承人的竞争里输的是江暮迟还是江衡，她都不至于无路可走。
“你确定？”我犹豫了一下。
万一事情穿进江衡耳朵里，戴滢可就忘了。
“确定。”她笃定地点了点头，举起手里的杯子，“你要是答应，就陪我喝了这杯。”
“你这么爽快，我怎么能不答应？”
两只杯子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喝完酒，戴滢开始说她和林徽的旧事：“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娱记，这女人把自己藏得把皇室还严实，根本就不许任何媒体曝光，后来有一次我在江暮迟的别墅外头蹲点，下了大雨，碰巧跟拍的车出别的任务去了，我一个人抱着十几万的器材在雨里乱窜，江暮迟叫助理给我送了一把伞。”
“这么说江暮迟对你还挺好的。”我得出结论。
不像是那种会把她扔进集装箱里的人。
“好个屁，”戴滢撇嘴，说得轻蔑，“第二天，林徽突然就主动联系上我了，说她其实不是不喜欢被人关注，而是江暮迟太老派，处处限制她的自由，她愿意私下让我拍几张照片。”
“她真这么说？”我抿了一口酒。
戴滢点了点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亲手开门让我进去，结果我刚躲在门口悄悄拍了两张她和江暮迟的合照，她就突然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问保镖怎么把狗仔队给放进来了。”
这的确挺像林徽会做的事。
头一次见她，就我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只是不知为什么，男人在面对长得人畜无害的女人时总会智力减半，就连江暮迟也不例外，否则也不会好几年过去还对她留有旧情。
“就因为这样，你被江暮迟丢进了集装箱？”我问。
戴滢哼了一声：“老娘迟早要让这朵白莲花尝尝当初老娘尝过的滋味！”
听到这，我隐约明白了戴滢为什么愿意帮我。
一来她和林徽本就是仇家，二来她有投奔江暮迟的打算，如果我没猜错，当初江暮迟不捧红戴滢，是因为林徽从中作梗，只要除掉林徽这个眼中钉，江暮迟就没有理由再像先前那么对她了。
我把那天在江氏总部看到林徽的事情，和戴滢说了说。
“贱人就是矫情。”戴滢对林徽当时的反应嗤之以鼻。
想了想，又问我：“江暮迟真没追出去？”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明白，江暮迟那时为什么不去追林徽。
林徽显然误以为我和江暮迟是真在谈恋爱，如果江暮迟心里真有这个女人，就不会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
“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本事。”戴滢挑了挑纤细的柳眉。
我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逞口舌之利，我并不认为自己真是林徽那种女人的对手，男人大多喜欢柔弱乖巧的淑女，而不是我这种性子大大咧咧，说话常常不过脑子的女人。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戴滢经常带着我出席各种宴会。
她很聪明，每次联系我都会避开自己的经纪人，甚至还会想法子避开乔筠，那些宴会的请柬，也是派无关紧要的人送过来的，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我和她依旧是死对头。
“你到底是来露脸的，还是来吃的？”这天，她过来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正对付满满一盘子舒芙蕾奶酪，和干煎塌目鱼。
好不容易想办法把乔筠支开了，没想到又来了戴滢这尊大佛。
被她这么一拍，我险些没呛着。
“又在吃甜食？”她眉毛挑的老高。
我看了一眼那个没吃完的舒芙蕾奶酪，知道自己一定又要被她逼视。
戴滢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胸大腿长腰细，比例简直反人类，那道盈盈一握的腰似乎有点承受不住胸的重量，以至于走起路多了一种一晃三摇的妩媚。不管是面对媒体还是在私下里，她都说这是天生的从没动过手术，还说一切都是节食和健身的功劳。
我没有她那么强的毅力，每天又是跑步又是瑜伽又是尊巴，我宁愿和自己的身材过不去，也不愿和自己的嘴过不去。
“再吃裙子都要撑爆了。”她戳了戳我，诚心想把我脸上的妆戳花。
“你明明就是嫉妒我吃不胖。”我故意又切了一块舒芙蕾放进嘴里。
戴滢的经纪人只管她一个艺人，在饮食方面盯她盯得很紧，每天都要逼着她上秤称体重，不像乔筠，手底下艺人扎堆，要管根本管不过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打牙祭。
“看到那边那个帅哥没？”戴滢没和我一般见识，说起了正题。
我往她指的方向撇了一眼，摇头：“没看到。”
今天是Venus内部的年会，一堆西装革履的小鲜肉站在那，不知道戴滢说的是哪一个。
“你这是什么眼神？”戴滢没好气，“那个穿纪梵希白衬衣的，看到了没？那是高竟轩，GW公司最年轻的董事，他们公司今年打算投资《卿本无华》，那可是个大IP。”
“所以呢？”我才不信她特地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她看向那个高竟轩的眼神，分明像是在看猎物，既然是猎物，又怎么会这么轻易透露给别人知道？
戴滢看了一眼我的胸口：“高竟轩喜欢平胸。”
“……”
“你是平胸，酒量又好，去帮我把他灌醉了我再出马，灌他眼花为止。”戴滢说得理所当然。
敢情是想把我当枪使。
“不行，”我想也不想地拒绝，“我的酒量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骗谁你，不是都说你千杯不醉吗？再说了，今天江暮迟也会来，你就不想让他吃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