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聊什么,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上了桌。齐漆抢着要拿走那只会跳钢管的鸡的第一次,迅速地拿起刀叉就取下了一只大鸡腿。
“奕焕姐,吃鸡腿。”
我没想到齐漆会把鸡腿先给我,我不好意思地将碗挪到奕焕面前,“我只吃鸡胸肉。”
只吃鸡胸肉的女人,都是在减肥的女人。
我这么一说,齐漆倒也明白过来,将奕焕面前装着大鸡腿的碗又抢到自己面前,“嘿嘿,那奕焕姐不吃,我吃。”
“不行,那是我姐的碗。”
奕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齐漆开吃之前将碗抢了过去。他又将碗里的鸡腿夹到自己碗里,才大吃特吃起来。
齐漆不甘示弱地割下另一只大鸡腿,就埋头苦干起来,好似要与奕焕一比高下。
和这两个同龄人相比,尚辰溪显得成熟很多。他就端坐在齐漆旁边,话也不多,也没有提起筷子。
今天是奕焕的主场,我没有招呼尚辰溪的心思,一口菜一口酒地吃起来。
沈可晟以前回公寓一趟就会带几瓶他在外地搜罗来的好酒。我常常两三个月都见不到他,心里也苦闷,就拆了他酒发泄,后来渐渐地也学会了喝酒。
只不过,我从不会让自己喝醉,借酒浇愁的女人是最可怜的女人,我不想成为最可怜的女人。
酒足饭饱时,我的脑袋忽然沉重得不像话,我尝试站起来,可四肢也软弱无力。
我的右眼皮再次忽然剧烈地跳了起来,我的心脏一缩,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浮现心头,可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
“奕焕,奕焕,我喝醉了。”
我疲惫地呼唤坐在我身旁的奕焕,可不知为何,我的听觉猛然消失,我只能迷迷糊糊地看着奕焕在我的眼前向我举起一杯酒。
最后,我闭上了沉重的眼皮,不再试图反抗如龙卷风一样强烈的睡意。
这一睡,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我是一个小姑娘,我常常和奕焕还有一个小男孩一起去山上摘山楂吃,嘴里还哼着《我只在乎你》邓丽君这首歌。
梦境随后转变成一个舞台,梦里的三人也大了一些,变成少年少女了。他们正在参加一个唱歌比赛。比赛是什么规模,我看不真切,只看到有一张宣传海报上印着比赛的奖励。
赛事第一名将获得皇衾娱乐的签约合同,第二名是获得五万奖金,第三名则是一辆某某品牌赞助的电瓶车。梦里的三人并不奢求出道的机会,也不敢妄想那五万高额奖金,而我们是只想要一台电瓶车,可以让爷爷出行更方便。
比赛结果如何,梦里没有出现就转变成了另一个梦境。这次的我是十七岁,也只有我一个人出现在梦里。我追逐着那个少年的身影,可我的脚下忽然一空,整个人掉进一个诡谲的无底洞里,深邃恐怖,而又无穷无尽,即便我再怎么哭再怎么求救也没有人理会……
“啊!”
我尖叫了一声,终于醒了过来。
一睁眼,发现了沈可晟的身影,他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前抽烟。他手中的烟被吸得极短,好像下一刻,猩红的烟头就会烫到他的手。
我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可除了睡着之前的事一丝半点都想不起来了。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以及自己现在所待的地方,弱弱地问沈可晟,“我……怎么在家里?”
我一说话,沈可晟骤然将烟头狠狠地按在窗台上掐灭。
“怎么,你还想待在酒店里吗?”
磁性的嗓音充满了怒气,我急忙问:“什么酒店?发生了什么事?”
“呵!”沈可晟冷笑了一声,转过头身来,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目光如锋利的匕首,直抵我的心脏。他一字一句恶狠地问我,“许奕璃,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发生什么事也不和我说,一来又说难听的话,我还以为我跟他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一点……
我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反问他,“沈可晟,你又好到哪里去?”
沈可晟冲了过来,猛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承认了是吗?好样的,许奕璃!”
“呜……”我的脖子死死被禁锢住,不出几秒就喘不上气了,我本能地挣扎起来。
“快……放……开……我……”
沈可晟或许将这五年对我的厌恶以及怨恨都集聚在了此刻,他想我死!
我的脑袋逐渐缺氧,神志也开始不清,我用尽力气去打他的手,希望他能给我一丝喘气的机会。
沈可晟见我颜面肿胀,嘴唇发绀,眼睛凸出,即将窒息而死时,他终于松开我的脖子。他仿佛差点亲手捏碎了一样宝贵的东西,面露惊恐地瘫坐在了地板上。
重新新生的我,狠狠喘着气,从床上爬到另一侧,生怕下一刻沈可晟又发起疯来,对我如何。
沈可晟见我安然无恙,那一双桃花眼突然闪过了泪光,就像一个受骗的小孩一般。
他低沉着声音问我,“许奕璃,你不是答应我离尚辰溪远一点吗?”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可晟,心底有种说不出的疼痛。可此时此刻,我对他的害怕多过对他的爱意,丝毫没有心思去追究那种疼痛。我胆怯地回他,“我,我已经离他远一点了。”
“呵……”沈可晟又笑了一声,只是这次的笑,他笑得苦涩,令人看了会觉得心酸。
“许奕璃,他就那么好吗?不惜给他下药投怀送抱?”
下药?!
投怀送抱?!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我的脑子里倏地跳出一个人的名字,“古赫然”!
古赫然……
不,是尚辰溪!
一定是他!
“沈可晟,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我恳求他,然而,沈可晟压根不相信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只见他站了起来,面色阴沉地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他浑身戾气十足,我害怕地往后退,“咚”一声,我的头猛地撞到了门框上,可我无暇顾及我疼得麻木的后脑勺,惊惧地盯着紧紧相逼的沈可晟。
再也无路可退时,沈可晟抓住了我两只手的手腕,死死禁锢着我,欺身过来,训斥我,“许奕璃,别再装了!”
“我,我没有装,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吗?那我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