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能够亲自来王府向安巍庭道歉,这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看到他那诚挚的模样,安巍庭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一旁的妙音在那里轻笑,安巍庭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功劳应该归究于妙音,一定是她向小皇帝说了什么,小皇帝才转变了想法。
“皇叔,侄儿错了,从今天开始,侄儿立志要做一个好皇帝,像父皇那样的好皇帝,侄儿让你担心了,以后,我真的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一旁的公公都感动的掉下了眼泪。
安巍庭则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仅如此,小皇帝还说了一大堆让安巍庭好好养伤的话。
安巍庭心想,这个孩子,怎么突然给人的感觉像是长大了好几岁?
小皇帝走后,安巍庭长叹了一口气,对着妙音说道,“早知道你有这个本事,我就不去皇宫了,有时候我真想不通,你到底不是天上的神仙?为什么所有的难题在你的面前,都能够迎刃而解?”
妙音则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施主,我是玉皇大帝派下来专门帮你渡劫的。”
安巍庭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动,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转眼又疼得嘶牙咧嘴。
不管怎样,这个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第二天一早,安巍庭就打开了一个信封,看完信的内容以后,他一脸的郑重。
费烈阳,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信中的内容说,费烈阳已经叛变,另立了门户,自称为楚王。
从叛变的那一天开始,轻染就一直跟在费烈阳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手下的将士们虽然拥护他,可他后来的表现,让人觉得他仿佛被什么蒙蔽了眼睛。
轻染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会毫不费力的让费烈阳听自己的话。
由于心中对妙音的执着,但凡和妙音有关的事情,费烈阳都会特别用心。
自立门户不久,费烈阳还不得人心,可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要建一个精致的楼阁,这让很多人都深感意外。
“皇上,您已经有了宫殿,按照楼阁的话,劳民伤财不说,主要的是没有多少意义呀?”苏文忧心重重的对着费烈阳说道。
“这件事情,你不是已经说了一次了吗?”费烈阳的脸上表现出了一丝不悦。
“正因为皇上没有将微臣的意见听进去,微臣才会向皇上进谏第二次。”
一旁的轻染冷哼了一声,说道:“苏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只要皇上不听你的话,你就会一直来这里阻止皇上?皇上带兵这么多年,他有自己的主见,何须你来教导?莫非你想让皇上变成傀儡皇帝不成?”
轻染三言两语就把苏文的意思说的似是而非。
苏文没有理会她,而是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待费烈阳的回答。
“朕觉得,现在建了一个楼阁,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吧?况且,就算这个楼阁现在用不着,以后总有用得着的地方,思来想去,朕觉得这样做,不足为过。”
苏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所说的,他真的没有听进去。
“皇上,微臣认为,现在皇上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以德服人,这样才能笼络人心,”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费烈阳打断了。
“朕有些累了,你说的话朕会考虑,你先下去吧。”
苏文走后,轻染的脸上出现了鄙夷之色。
“明明他有私心,却表现的如此高尚,仿佛自己真的是谦谦君子一样。”
费烈阳回头看向轻染,问道,“此话怎讲?”
“皇上自立为王不久,要建一个楼阁,并非是什么大事,他却三番五次的前来阻挠,不是有私心,又是什么?况且,皇上本身就是武将出身,天下人都觉得武将粗鲁,皇上建这个楼阁,也是想改变一下天下人的看法,可怎么就那么难?难道他愿意让人们一提起皇上的时候,就和粗鲁联系在一起吗?”
费烈阳沉思起来。
“这样的人就应该处死,连是非都不辨的人,留在身边干什么?”
这件事情一直没有定下来,要处死苏文,费烈阳的心里是于心不忍的。
这天晚上,费烈阳一身夜行衣,来到了苏文住的地方。
两个人坐下来,把酒言欢。
“真想不到,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坐在一起,像往常一样喝酒,我以为,这种情形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了。”说完以后,苏文就苦笑了一下。
“你走吧,我们毕竟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看着你死,我不忍心。”
费烈阳说完,就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是那个女人的意思吗?也许我们所在的立场不同,考虑问题的看法也就不一样,但是我告诉你,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不简单,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单纯,你一定要小心她,免得被她利用。”
费烈阳叹了一口气,此刻,他的心中也很迷茫。
可无论多么迷茫,有一种不甘,是永远清晰的。
这是失去妙音以后的痛。
“西出阳关无故人,我不知道,这辈子我们还能不能相见,我就提前说一声保重吧。”
费烈阳说完以后,就转身离开,几个闪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苏文并没有离开座位,他把两个人剩下的酒一杯又一杯的喝完。
那酒是辣的,饮在喉咙里,却是异常的苦涩。
眼前浮现了昔日两个人战场杀敌的情形。
可以说,他们两个人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也是相依为命的兄弟。
自从自立为王以后,费烈阳为什么就变了呢?
等闲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也许,自己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苏文了吧。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苏文就踏上了远去的马车。
停止半路,他看到了费烈阳那个要建的楼阁,人们正在紧张的施工。
他把窗帘轻轻放了下来,闭上眼睛以后,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长路漫漫,以后各自保重吧。”
马车一直驶向东南方,最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