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不理不睬,坚定地下了车,特别镇定地走到路边和林南下并排站着,确定脚踩在了实地上才有了归属感。
“林南下,你自己开车吧!”
“我平常很少开车的,证都快长霉了,你确定让我开?”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刚刚在停车场差点开着你的车撞了墙你还要我继续开吗?”
“你……在美国不开车的吗?”林南下嘴角抽搐,不忘用余光检查季然有没有受伤,确定她安然无恙后才放心。
“就是因为在美国开车开习惯了才更不能让我开车上路,你难道不知道那边的交通法则和我们这边是反的吗?你是想拿我俩的命来试试哪个国家的交通法更完善吗?”
季然嘴唇有些发白,回想起片刻前那惊险刺激的一幕,忍不住一个哆嗦。
“阿然,没事吧?”察觉到季然的不安与后怕,林南下靠近一些,伸出手想要拍拍季然的背,却被季然躲开,无谓地放下手,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没事,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林南下沉下眉头,思索片刻,拿出手机打给李一澜。
正躺在床上打游戏的李一澜愤怒地接起电话:“有事快说有屁快放,老子打排位呢!快点。”
“哦是吗?那你不用打了,给你十分钟,打车到公司门口来,十分钟后看不到你的人影,后果自负。”
挂断电话后的李一澜仰天长啸:“苍天啊!收了这个妖孽吧!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我!”嚎完以后,迅速跳下床穿好衣服,以光速冲出门。
十分钟差十秒,李一澜狼狈地从计程车上跳下来,几步跑到林南下面前。
“林南下,老,老子诅咒你,一,一辈子,打,打光棍!”
看着说话都不稳的李一澜,林南下没有生出半点同情心,拍拍肩道:“没关系,我早就有这打算,不用你提醒。”
季然微微侧目,眼神惊讶怀疑:不应该是这样啊,难道他和那个人吵架了吗?
算了,别人的事想那么多干嘛。
“你狠!说吧,找我来干嘛?我倒要知道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让我连排位都没打完。”缓过气的李一澜理了理发型,问道。
“哦,就是让你来帮我们开个车。”
“噗,老子喷你一脸口水你信不信!就为了给你俩开个破车就把我大晚上的叫出来?啊呸!你俩是有多身娇体弱,连个车都开不了!那可是排位赛排位赛知道吗?老子中途退赛会被举报的!我想掐死你掐死你……”
充满怨念的声音让一旁的季然都不由心生同情,虽然她听不懂李一澜口中的排位赛是什么东西,但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比赛,于是,她大方开口。
“要不,你把车开完后让林南下帮你打回来?”
“还开完车!你们两个祖宗哎!我真的是要被气死了,林南下替我打?他个坑货,每次都拖我后腿,让他替我打还不如直接挂机算了。”
李一澜被气的无语,一双大眼睛朝天翻得就剩眼白了。
“李一澜,你再说一句,老子明天就把你的住处告诉你妈!”林南下被当众揭了短,尴尬得要命,一把锁住李一澜地脖子威胁道。
“行行,我认输,您老太金贵了,给您开车是我的荣幸,还请你高抬贵手,原谅小的刚刚的冒犯,别把地址告诉我家母上大人成吗?”
李一澜果断缴械投降,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没有勇气去面对他母亲的千军万马的大队伍。
“哼,开车去。”林南下松手,扔过钥匙,推着季然上了车,自己随后坐上去,徒留李一澜风中凌乱,默默感叹自己遇人不淑后认命坐上了驾驶座。
路上,几人聊天,李一澜这人性子不错,熟了之后话倒是挺多,也就理所当然地问起两人为什么不开车的原因。
被问的两人同时沉默,气氛一时尴尬,李一澜察觉到自己可能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果断转换话题。
“哈哈哈,那啥,你们是去那边吃饭吗?带上我一起呗,正好我晚上忙着手上的工作也没来得及吃饭呢!”
“是吗?只怕是忙着打游戏打忘了吧!别拿工作当借口,虚伪。”林南下撇嘴,毫不留情戳穿。
“滚,少说句话会死吗?”
“不会,就是不舒服。”
李一澜闭嘴,决心不再跟他聊天,转向自从上车后就不再出生的某人。
“那个,季然,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季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听地看着前面的路况,随口应付着:“可以。”
“那个,你和我们林南下是什么关系啊!”
林南下表面漠不关心,实际上耳朵早就竖得老高,身子也不经意地往那边挪了挪。
“没什么关系,老同学而已,那个,你好好看前面的路可以吗?”季然顿了顿才回到。
“没事没事,我开了这么多年车了,闭着眼睛都不会出事的。”李一澜浑不在意,还想着和季然聊天,他这人就是嘴有些闲不住。
“李一澜,好好开车,不许再说话!”
猜出季然这样说的原因,林南下正了脸色,一脸严肃地从车内镜里看着李一澜的眼睛。
李一澜皱眉,虽然疑惑,但看林南下神色不太对,识趣地没有多话。
翘着脑袋看着前方的季然终于放了心,身子软下来靠在椅背上,后背一阵凉意,竟是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小时候的事情终究还是在季然心中留下了阴影,虽然她已经恢复得拳不错,可潜意识里还是会担心类似的事情发生,而且,一旦真出了事故,只怕她又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林南下有些头痛,心里捣鼓着要不要黑季然找个心理医生治疗一下?
到了酒店,刚刚好八点,几人下车,林南下又戴上了他的装逼神器——墨镜,鬼鬼祟祟地夹在两人中间一起去了包间。
敲过门后,很快有脚步声传来,然后,唐心精致的五官出现再众人面前,看到当先的季然,自然笑笑,拉着她进了屋,对林南下随口说了声:“来了”就跟着季然走了,完全忽略了后方的李一澜。
李一澜却毫不计较,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像是情窦初开第毛头小子一般,脸红心跳,肢体动作感觉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有个声音在脑中响起,李一澜清醒地知道:自己完了,那个女生只怕就是自己这辈子得魔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