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站在门口,正犹疑着要不要给安鸣打个电话,门却应声而开,身穿围裙,面色略微苍老的女人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走了出来。
看到季然,迟疑着问道:“小姐,你是,找人吗?”
季然点头:”安安,安鸣在里面吗?“
妇人连忙点头:”在在在,夫人最近都不出门呢。您是……”
“哦,我是她的朋友,叫季然。”
“啊,原来你就是季小姐,经常听少爷和夫人提到这个名字呢!来来,我带您进去。”
在妇人的热情下,季然跟着往大门走去,妇人先进的门,一推开门就朗声说道:“夫人,你看看谁来了?”
安鸣几人闻声抬头,季然往前走了两步,看到满屋子的人也是愣了愣。
“然然!快进来快进来。”安鸣惊喜地大叫一声,作势就要起身,却被周围一群人上赶着安抚下来,看得季然满心疑惑,却还是乖乖地进了屋。
站在屋子中央,季然这才看清一群人都有谁,安母,安父,顾琛,其他两位应该就是顾琛的父母了。
“叔叔阿姨好,冒昧打扰,不好意思。”季然是个懂礼貌的好姑娘,也懂得亲疏先后的道理,主动像顾琛父母问好。
顾父顾母也是听过季然的大名,再看安鸣刚刚的反应,立刻猜出季然的身份,连忙起身招呼人落座。
结果季然这边刚坐下,只听对面忽然传来一声轻喝:“给我站着!”
季然条件反射站起来,怯怯地瞄了一眼面带怒意的安母,连心头的伤心都被吓淡了几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切就是这么巧:自己过来找安安,结果偏偏碰上了回国后一直不敢去见的人。
“怎么?去了国外几年,一回来,连自家人都不认了,我要不是今儿碰上,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过来见我们了?”安母一声声质问着,让季然紧绷的神经绷得更紧,眼前又开始阵阵发黑,脚下也开始发虚,却还是强忍着聆听安母的教诲。
终于,安母的长篇大论结束,可季然也在安母最后一个字落音的时候,“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众人吓得一惊,还是顾琛反应最快,急忙将季然打横抱起来,其他人慌张打电弧叫一声过来,一瞬间乱成一锅粥。
季然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意识有残存的几分清醒,模糊中听见安鸣责怪着安母:“妈,都怨你,非要说说说,你看看把然然吓得!”
季然心中想笑:这那里是被干妈吓得……
然后,意识彻底消失,整个人陷入昏睡。
醒来时,安鸣正半躺在床旁边的贵妃椅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季然,看到季然慢慢苏醒,立马就是一声大叫:“然然醒了!”
季然感叹:就算已为人妻,这咋咋呼呼的性格倒还是半点没改。
随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安鸣慌张担忧的脸,一句接一句的问着,完全没给季然回答的机会。
“醒了醒了?”
一大屋子的人围在季然身旁,让刚醒的季然瞬间紧张起来,撑着身子就想做起来,被安鸣一把按下去。
“干嘛你?身体这么差就给我老实呆着。”
季然无奈躺回去,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炒的季然脑袋都大了,最终,还是顾琛轻笑一声,劝开了众人,只留下了安鸣陪着季然,临出门时还不放心地再三嘱咐安鸣小心身子,安鸣大大咧咧摆摆手,混不在意的样子。
“你身体不好吗?怎么他们都是衣服惶恐不安的样子。”季然看着房门被关上,转头担心地看着安鸣。
“晕了,现在是担心我的时候吗?我身体好着呢!就是,就是肚子里多了个小东西而已。”安鸣剥开黄色的橘皮,语气是故意做出的不甚在意,季然却还是捕捉到了几丝幸福甜蜜的味道。
“你,你怀孕了?”
“嗯。”安鸣娇羞点点头。
季然瞬间盯着安鸣的肚子,喃喃自语:“那我是要有个干女儿了吗?”
安鸣将剥好的橘子塞进如遭雷劈的季然手里,笑着点头。
季然瞬间觉得心情欢快了不少,一天的阴霾一扫而去,兴奋地伸手小心翼翼摸着安鸣的肚子。
安鸣任由季然摸了片刻后,扒拉下季然的爪子,开始三堂会审。
”别说我了,咱们来谈谈你呗。”
话题一转到自己身上,季然就开始扯东扯西:“我有什么好谈的?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安鸣嚼着橘子,砸吧砸吧嘴道:“对啊,你的确不是大明星,可是,你跟大明星有事啊!
“并且,刚医生来了,说你昏倒的原因是忧思过重,压力太大,加上本身身体虚造成的,来,你跟我说道说道,什么叫忧思过重?”
季然僵硬地扯扯嘴角,无可奈何地想起了中午的事,看了看周围,偌大的房间只有自己和安鸣两个人。
季然想着自己今天过来本来就是想找安鸣倾诉一下自己的各种纠结忏悔的,现在正是个好时机,索性一股脑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安鸣。
安鸣听完后,久久的沉默,几分钟后,怒吼声乍然响起:“季然,你这事做的忒不讲道理了啊!”
惊天地泣鬼神的以后,让楼下其乐融融聊着天的几人同时虎躯一震,一致地站起身,看起来随时准备上楼的样子,可等了半天也没再听到什么动静,几人又压着疑惑和不安坐下,只是再没了聊天的心思。
楼上,季然不顾手背上还插着针头,一把捂住安鸣大张的嘴,面色紧张,做出嘘的手势。
安鸣拉下季然的手,用力掐着,愤愤道:“季然,你自己说说这事做的对吗?就因为一个破电话你就给人家林南下定了长达六年的罪,这要不是搞清楚了,你是不是还准备给他判个无期徒刑啊?“
这话说的季然更是一阵心虚,别说,她还真有这么个想法。
“我这不是搞清楚了,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所以才来找你,让你给我想想办法,究竟该怎么办。”季然任由安鸣以下一下掐着自己来泄气,即便疼得嘴角一抽一抽还是忍着,没办法,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直接去找他说清楚不就好了,反正你们彼此的心思都心知肚明,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