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晟坐在桌边,含笑道:“锦瑟姑娘无需多礼,快些起来。”
锦瑟站起来,面前这个眉目如画温润似玉的少年,可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靖王宇文晟吗?她走至桌边,与宇文晟相对而坐,眸中含着似有还无的情意,轻声问道:“殿下怎么忽然过来了?”
宇文晟沉吟片刻,“我行迹已露,宇文昊说不定立时就要全城搜捕我,这几日,我便在此地安身,还望姑娘多多周全。”
锦瑟一惊,立刻又站起来,神色略有些焦虑,“既然全城大搜,锦瑟这里未必安全,我这便设法送殿下出城。”
宇文晟摇摇头,“我还有些事,不能现在就走,若是你为难……”
他眉头微蹵眼帘下垂,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整个人仿佛笼罩在无限轻愁里,锦瑟看着,就觉得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怜惜,这样的男人,原该被众星捧月,如今却被自己亲哥哥逼得东躲西藏。
“不为难的,这宝月楼里我还有几分面子,殿下只管住着,只是殿下还有什么未尽之事,不知道锦瑟能不能帮得上忙?”
宇文晟暗想此事也不必瞒她,便将安若颜之事简单说了,又道:“她一日不能出宫,我一日无法放得下,总要等到一个确切的消息才好。”
锦瑟早在听到安若颜三个字的时候,面色就微微变化,此时就深叹了一口气,神情颇有些愤愤不平,“她当日还劝殿下放弃皇位,以致于逼得殿下落到如此地步,殿下却还对她情深义重,那位安娘娘,想来是受不起的,才会有后来的祸事。”
说到最后,眼神里流露出两分恨意,因宇文昊垂着眼帘,却是没有看见。
他只是温言道:“话也不能这样说,当日她嫁给宇文昊,也是身不由己,宇文昊再不得宠也是皇长子,那样卑微的求娶,若是她坚决不应,便是父皇也下不了台,至于后来的事,哪个女子会不为自己的夫君着想呢?”
饶是如此说,宇文晟的声音还是逐渐低不可闻。
锦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一片飞红,正想说点什么,传来一阵敲门声,小丫头在外面道:“姑娘,莲子粥熬好了。”
“殿下且安坐,我不会让她进来。”锦瑟对宇文晟说完,走到门口开了半扇房门,身子挡住小丫头的视线,将托盘接了过来,对她道:“你先回去歇息吧,我若有事再叫你。”
“是。”小丫头其实巴不得这一声,自回房去了。
锦瑟再度关好房门,将莲子粥端到宇文晟面前,“不知殿下用过膳食没有,仓促间也没什么好吃的,这莲子粥却还干净,殿下且将就用一些。”
宇文晟并无心用饭,因锦瑟说得殷切,只得接过来,拿起小银匙勉强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锦瑟目光一闪,只听见外面老鸨魏妈妈站在院子里喊,“官爷有公事要来搜查咱们这里,姑娘们都起来了,房门打开,配合一下官爷。”
宇文晟和锦瑟俱是心头一惊,宇文晟低声道:“来得好快。”
锦瑟当机立断,“官差是必要进房搜的,为今之计,也只能委屈殿下了。”
不等宇文晟反应过来,她已经拖着宇文晟,将他推倒在床上,她自己飞速的卸了妆又将头发打散,将身上披的轻纱脱了只余肚兜,也脱鞋上了床,拉开锦被没头没脑的把宇文晟盖起来。
转眼间就听见了魏妈妈谄媚的声音,“各位官爷,咱们宝月楼一向是最配合政府工作的了,您们只管随便搜随便看,等忙完了公事晚上再过来,老身找几个上好的姑娘陪各位官爷喝酒。”
一个官差瓮声瓮气的道:“只要你这里没有窝藏钦犯,一切都好说。”
想来是魏妈妈已经塞过了银票,官差的声音也颇为客气。
魏妈妈忙道:“我这里是万不会有钦犯的,就是姑娘们,我也可以打包票,再说了,钦犯嘛,身上又没钱,就是来了,姑娘们也不肯接待啊。”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锦瑟房门前,那官差便道:“这里头住的是谁,怎地人人都将房门打开,这一间却是关着?”
魏妈妈张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锦瑟已经扬起娇媚的嗓音,“又怎么了呀,人家早晨起得太早,还打算睡个回笼觉呢,何大人晚上还要过来,若是没精神那可怎么好。”
她天生一股子柔媚婉转的声音,听得那官差骨头都要酥了。
半边身子正酥麻着,“吱呀”一声,房门已经开了,在场所有官差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见锦瑟一头乌鸦鸦的黑发垂在胸前,大眼睛雾蒙蒙的似含着水汽,只穿了肚兜和亵裤,露出来的肌肤雪白细腻吹弹得破,看得这几个人都有一种要流鼻血的冲动。
那领头的官差刚想说什么,锦瑟已经一言不发又回床上躺下了,一床大红绫子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红艳艳娇嫩嫩的唇微微嘟起,“怎么来了这许多官爷?”
魏妈妈急忙对官差道:“这是锦瑟姑娘。”
又对锦瑟道:“官爷们是来办差的,要搜查房间,你可要配合。”
锦瑟一笑,“我这屋子就这么大,官爷们只管看,我没穿衣服呢,恕我不能起来给各位官爷见礼了。”
官差们听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京城第一名妓锦瑟,哪里还有心情搜查什么屋子,一个个的只管把眼睛在锦瑟身上打量,以他们的身份,平时可是别想看见锦瑟一根头发丝。
那领头的官差色眯眯笑道:“锦瑟姑娘果然好相貌,名不虚传啊。”
锦瑟低低一笑,神态更加媚人,“今儿个晚上我要招待何大人,何大人年纪大了精神难免不济,我早些劝他离去,再陪官爷喝酒啊。”
那领头的官差越发心神俱醉,只他还存着三分理智,知道锦瑟口中的何大人必然是左丞何梦之,他哪里敢跟何梦之争女人?忙摆手连连道:“姑娘言重了,在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