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像是冲进了锦红妆的心里,眼里有过一丝犹豫,她感觉到了君九墨的愤怒,有些后怕,
“昭雪在哪?”
君九墨站在身侧厉声问着,眼神讳莫如深,不复刚才的狠戾。
锦红妆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从踏上缓缓坐起,纵使身上骨头疼的要散架,她也没表现出一分。光滑白皙的皮肤上皆是青紫痕迹,颤动人心。两边鬓发湿漉漉的锤在两侧,她也不曾在意,只目光带恨的看着他。
“着什么急啊,本来时间刚刚好,谁让你那么快啊,真是没劲。”锦红妆故意挑衅着他,明里暗里说他无用。随手拿过衣服穿在了身上,挡住那一身的痕迹。
堂堂男人方不能受此羞辱,更何况是君九墨。
当下,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伸手紧紧的掐着锦红妆的脖颈,将她抬起。
锦红妆双脚离地,双手挣扎着搬开他的手,脸色由红变紫,差点喘不过气。然而那目光却始终如一,不曾有过半分害怕。
“别跟我耍花样,说!”君九墨声音带着怒气,震得锦红妆浑身一颤。
他松开的同时,她跌落在地,咳嗽不止,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咳咳!”
锦红妆狼狈的坐在地上,眼角隐约的泛着泪花。
她的心都疼的颤抖起来,身体的每一寸都像是针扎似的疼。她的脸上恨意浓郁的像是要把人吞灭。
她看着眼前的人,脸上越发的觉得讽刺。
他疼了她数十年,她等了他数十年,他一场计谋,将这些全数作废,既然不欢喜,当初何必来相遇?
他让她身败名裂,他让她遭人唾弃,他更是让她无家可归。
昔日将军府大小姐如今在这太子府,连丫鬟都不如。他将她的真心践踏,却还在折磨着她!
“她还不配脏了我的手,你书信一封,我与太子府脱离关系,将出府令牌给我,待我出府,她便会安然无恙归来。”
她语气平静,不见半分波澜,唯有紧握的双拳泄露出她有多么的紧张,这般威胁,她赌的便是他对叶昭雪的在意程度,但不论何种,都不是她想要看见的。
君九墨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脸色一点一点下沉。
她感受到来自他目光的压力,她不敢看,也不敢退缩。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他应了,提笔便书写,片刻就好,看着那张纸和令牌,她仿佛看见了出路。
她看都不曾看他一眼,收起东西便蹒跚的站起身,往外走。
君九墨站在原地,没动,神色未名,眼中似乎有着巨大风暴,屋子里安静的仿佛刚刚都只是一场梦。
他敛了敛神,微微侧身,看着锦红妆即将踏出去的脚,冷声开口,似腊月寒风。
“今日你若敢出太子府一步,明日便是你将军府尸身满地,无一生还。”
他的声音入耳,刺的她心里一颤,抬起的那只脚怎么也落不下去。她想要当做没听到这句话,可正因为了解,他说到做到,才不能无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转身,怒目而视,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眼中有着滔天的怒火和仇恨。
看着锦红妆的愤怒,君九墨反而笑出了声,走至她身边,摸着她的侧脸,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怎么多年,我们总还有些情分在。你身上的滋味倒是一尝便上了瘾,我若玩腻了,便会放你离开。”
多么荒唐欠揍的话,可偏偏经过他的嘴里,就延伸了暧昧,如若不是她狠狠的将指甲掐进了手心,便又深陷他的圈套而不自知。
“你不是想要知道你的太子妃在哪吗?我就带你去看。”
锦红妆抬眸冷笑着,将一切按捺下来。她想走,但她畏惧君九墨,将军府不能出事,她赌不得。况且她已有令牌和文书,如果发生变故,她将竭尽所能离开!
不过一句话,君九墨便懂了她的意思,嘴角泛着笑,跟在她身后而去,走几步就到了后院,这下不用她说,君九墨就知道人在哪里。
站在院中,令人遐想暧昧的声音层叠不穷的从屋内传来,可见其中的激烈。
“新婚夜,太子妃与别的男人有染,太子您真的是脸上有光啊,亮的发绿啊。哈哈哈……”
锦红妆忍不住的大笑出声,笑的那般的张狂。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君九墨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叶昭雪!
不过就是咎由自取,他和叶昭雪密谋害她的时候,就该想到也会有今天。
她以为君九墨该是愤怒的,该是怒不可遏的,这同样是她的目的,可是她看着冷静的站在那里的人,她不确定了。
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她清楚的知道。
以前的君九墨让她以为爱,现在的君九墨,让她知道什么是不爱。可他对叶昭雪,她猜不上来。
“锦红妆,时至今日,你仍旧是蠢,我倒要看看你何时才能变得聪明。”
君九墨转侧,目光深邃的看了锦红妆一眼。
莫名其妙的话语,却像是暗藏了许多不可言说的东西。
话音落下,锦红妆甚至都来不及问为什么,君九墨已经抬脚向前。
她看着他步伐沉稳的走过去踹开了门,将屋里衣衫褴褛的女人抱走,她看着他将男人打晕,锁在了屋内,她看着他抱着叶昭雪从她的身边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她的心在那一刻痛到了极致,浑身颤栗着,终是腿软了,在深夜的寒风中慢慢的倒下去,那一刻,她全身冰冷的像是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她不曾看到身后那人蓦然停下的脚步,亦不曾看到那人放下手中人,大步过来轻柔的将她抱起,仿佛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