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江小茶的手握紧成拳,恼火地瞪他,“王一新惹你了吗?”
“你可以理解为,我看他不顺眼,也可以认为,我在吃他的醋。人我的确打了,赖不掉。”
是他刚才失去理智打的人,所以没有必要隐瞒。
何况,就算他不承认,王一新也会想方设法让江小茶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江小茶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顿良久,最终没有挥上去,可能是凉了心,也可能不想再这样纠缠。
“郁之深,他现在腿不能动,你除了欺负弱者还能干什么?”她看向他的眼神不能再冰冷,“三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是我自己冲动了。”
尽管她没有动,郁之深还是漠漠拿出随身携带的军刀,在手腕上狠狠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算是对自己的惩罚。
他曾经为保护一枚戒指而弄得满是疤痕的手腕,再次受到疼痛的刺激。
鲜血滴落在地板上,郁之深置若罔闻,面色平静如水,没有再继续看他们,转身下了楼。
他没有多作解释,甚至懒得说明,他是真心实意地去扶王一新,不知为什么突然失了手,尽管他的确感觉到是对方故意跌下去。
男人的背影萧条惆怅。
江小茶在原地站立不动,光是看着背影,眸色复杂,他的血从原地一直滴落,洒在楼梯口,格外地显目。
陶桃碰巧上楼,看见血后吃了一惊,捂住嘴巴,“怎么了这是?”
郁之深脚步微微停了停,朝她淡笑了下,“好好照顾弯弯,我不会告诉顾君先的。”
他说这话,像是最后的道别,是别人一种郑重的承诺。
陶桃一脸懵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迟疑几秒,“你去哪儿?”
男人没有回答,走得很了然。
陶桃想追上去,被江小茶轻声阻止,“算了,让他走吧。”
“到底怎么了?”
光是地上那一滩血迹就足够让人触目惊心。
女人是容易心软的动物,起初还讨厌郁之深,但看见他如此,难免会心疼,像一只被猎人逮捕欺负的小兽。
离开的背影比任何时候都要落寞。
晚上,陶桃特意来到江小茶的房间,身上还穿着睡裙,拉了拉闺蜜的手,“你和我说,今晚咋回事?”
“我不知道。”
“王一新和郁之深打架了?”
“不清楚,我只看见他去扶王一新的时候,王一新跌倒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陶桃说不出所以然来,撇了撇嘴怅然很久,“我觉得郁之深刚才好像,可怜又失落,很有可能再也不会来主动招惹你了。”
“不会吧?”
“你这语气是希望他来找你?”
江小茶抿了抿唇,摇头,她不知道。
他就算伤害了她,也一直在帮助她。
“我觉得你明天还是去找他吧,可能今晚有什么误会,说清楚的话没准你两就能好上了。”
“不去。”
“爱去不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错过这个机会,没准郁之深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你有男人追,他不会没女人讨好。”
江小茶不吭声。
话的确有道理,但她不想去找。
今天的血流了一地,她看着都心疼,可表面上依然无所谓。
第二天。
江小茶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找郁之深问个明白,电话先打过来,是小李秘书,嗓音清晰地陈述:“江小茶,今天有空去画展看一下吗,郁少为你准备几张设计图纸。”
“好。”
那头的小秘书一愣,没想到答应得这么快,之前还准备不少台词,比如用猪蹄来引诱她……
“郁之深今天也去画展吗?”江小茶难免多问了句。
“郁少吗,他最近总是忙到凌晨,应该不会去。”
“哦。”
既然总是忙到凌晨,干嘛还来找她。
江小茶心中百味杂陈,借去看画展为由,打算出门一趟,却听见不远处的动静。
王一新扶着轮椅自己过来,眸色沉静,“你要去哪儿?不是说好我陪你一起画画的吗?”
“我去看下画展的情况,你要一起吗?”
“不了,我腿不太方便。”
她点了点头,见他似乎有心思的样子,难免多问几句,“昨晚你伤得重不重?”
王一新笑着摇头,“还好,是我自己失手。”
“郁之深他就是这么鲁莽,你多担待些。”
“你之前怎么不为他说话?”
“我……”她拿起茶几上的包包,笑得很勉强,“他犯错就是犯错了,鲁莽也是错误,为什么替他说话。”
一阵沉默后,王一新还是那句“你还喜欢他吧”咽了下去,窗纸捅开的话就再也无法愈合,他不能自寻思路。
江小茶打算一个人打车过去,家里有陶桃他们,应该不会出事,只怕王一新一个人会太无聊。
她大脑仍然想着家里的事情,没有注意到暗中有一只手朝她伸过来。
背后的手比任何时候多要快速犀利。
没有多余的挣扎,她陷入昏迷之前,只看到一个假面具,闻到略微熟悉久违的气息。
与此同时,小李秘书乐颠颠地给郁之深打电话,“郁少,你今天有空去画展吗?”
“干嘛?”
“江小姐似乎很希望你过去。”
郁之深停顿很久,只是淡淡嗯了声,并没有多激动。
小秘书显然很失望,“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得给我涨工资。”
“你把和王一新有关的资料都发给我,我如果能成功让她相信这个少年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我给你涨工资。”
“太好了,涨多少?”
“一块。”
“……”
那头的郁之深能想象得到小秘书沮丧的神情,“好了,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说,我最近的事情有点多,她大概几点能到画展?”
“这个,不清楚,要不郁少你先去等着,给江小姐一个惊喜。”
挂断电话,郁之深收到小李发来的资料,很全面,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让江小茶相信。
画展还没有正式装修,那里的设计师早就等候,郁之深过去后也等了不少时间,却始终没有把人等到。
他对于她一向很有耐心,但这回因为迫不及待让她了解王一新,所以打电话过去想问问。
是陶桃接通电话的,“喂?”
“小茶呢,从家里出发了吧?”
他没有直接打给她。
陶桃听出男人的口吻,不无疑惑地看了看表,“早就走了啊,你没等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