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陶桃和弯弯吃过饭后,小丫头懵懵懂懂指着门口的医生,“妈妈,那些叔叔怎么在我们家。”
“他们是医生,给你爸看病呢。”
陶桃略显尴尬地说完,不想再触及这个。
难道要她告诉弯弯,他们昨晚太过激烈导致某人的伤口再次加剧吗。
医生走的时候目瞪口呆地看了眼陶桃,怎么也想不出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怎么把自家男人折腾成那样?明知道人家受伤还要来要去的?
话已经说得相当委婉,“顾先生的伤势不算太好,这些年不易出门也不能做剧烈运动,顾太太还是多照料些。”
陶桃低头,满口答应,弯弯则无知地问:“爸爸做什么剧烈运动了?”
“哦,你爸他昨晚跑步的。”
“为什么要在晚上跑步?”
“因为锻炼身体啊。”陶桃信口胡诌,“你爸最近长胖了,想减肥,所以除了早上运动,晚上也少不了热身。”
弯弯似懂非懂地点头。
医生默然,这两大人看起来满正经的,怎么教育小孩就喜欢瞎说?
出于陶桃回来的第二天早上就让顾先生卧床不起,让家里的佣人刮目相看,怪不得说女人三十如狼,果然如此。
陶桃每看见一个保镖和佣人,那惊讶的目光让她再也忍不了,把气全撒在顾君先身上。
顾君先看到她,笑得很是温润,“医生被你送走了?”
“你还提?都怪你,现在这里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欲求不满的恶妇。”
“瞎说,哪有这么漂亮的恶妇。”
果然,男人的嘴一旦甜起来,根本发不了火。
陶桃冷静下来,看着他胸口被包裹的白色纱布,火气渐渐消了,但态度依然不好,撇了撇嘴,“反正都是你的错。”
“嗯,我的错,给你订了辆跑车。”
他冲她招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开照片,上面是红色的布加迪。
“你不是早就想要这样的跑车吗。”
深红色,长款布加迪,拉风大气,适合女人开的布加迪。
她盯着照片看了许久。
以前她一直想要,但这种车不是想买就能买的,且不是钱的问题,很难订到,且造价和手续不菲。
她开过几百万的跑车,但对于布加迪,仍然热衷,只不过陶父已经生意忙碌且觉得她是女孩子,赛车很危险,便不了了之。
“怎么了,不喜欢?”顾君先捏了捏她发怔的脸,“就当代步工具好了,随便你折腾。”
她翻了个白眼,“你用我的家产给我买车,还想赚个人情?”
“嗯,都让我赚了个女儿,人情算什么。”
他不反驳,倒让她有些心虚,她家庭条件的确不错,但要花近一个亿的现金去买跑车,还是很有困难的。
显然,顾君先接手公司这些年,已经打理得井井有条。
“算了,既然你送给我,那我勉强接受好了,下午我开车去找小茶玩。”
女人嘛,有好东西总想在朋友面前炫耀炫耀。
毕竟江小茶那货经常在朋友圈晒图片,今天是老公做的菜真好吃,后天是老公又送戒指啦。
顾君先摸了摸她的头:“路上开车慢点,我不放心你的车技。”
“我的车技很厉害的好吗?”
“嗯,我也不记得几年前是谁被人堵在赛车场上骑虎难下。”
陶桃的车技在女人中已经算不错的了,比起江小茶那个榆木脑袋好很多,只不过她心高气傲,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非要和职业选手比拼。
这一比便输到姥姥家了,先前还撂下大话,如果她开的车得不了第一,车就白送人。
结果自然被人比下去,她新买的车眼看要被人抬走,顾君先出现了。
他是奉陶父的要求来把她带回去的。
但是她不肯回去,非要那辆跑车。
他当时忙得很,耐心也少,更别说陪一群少男少女折腾,二话不说把她抱起来扔副驾驶上然后自己坐上去。
她没看他玩过车,所以他把那些职业选手甩得老远后,她的少女心再次爆棚。
嗯,她看上的男人就是帅,心里美滋滋着,跟着他回到家,顾君先一点不漏的把她事迹讲给陶父听,导致陶桃的晚饭都没得吃。
他们都担心她的车技,虽然没出过大事故,但小事故从不间断。
告完状的顾君先盖世英雄变成了一个小人,陶桃恨得咬牙,不吃饭就不吃饭,决心再也不要喜欢他时,他又不声不吭地送来一些饭菜,直接扔她桌上,连问都没问一句。
他让陶桃喜欢那么多年,不可能是因为颜值和外在,他如果对她冷得不像话,像仇人一样,她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错就错在他左手是冷的,但右手是热的。
她那几年除了单纯一味的付出,也享受过他不算温暖的温暖,他没有直接表明更不会主动接受她的爱意,甚至拒绝过很多次,但都不影响她的感情。
因为她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他的确冷血,但他那时所剩不多的柔情,克制地,压抑地,也都给了她。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太过于依赖,甚至离不开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由甩都甩不走的狗皮膏药嵌入骨血中,无法脱离。
看了许久的照片,陶桃没忍住问道:“顾君先,不对啊,你这车是什么时候买的?”
“前年。”
“前年我都不在,你这车是送给谁的?我不会是顺路捡了个便宜吧?”
“就是买给你的,上面有桃花,你看不出来吗?”
陶桃认认真真地盯了会,的确有桃花的图案,不过,重点呢。
他不是忘记她了吗?
为什么还会记得。
“我只是忘记你的样子,但我没有忘记你的存在。”顾君先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解释,“我也知道,我一定做了很大的错事你才会离开我。”
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内心蠢蠢欲动,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最爱的人是谁。
问过江小茶,郁之深,可他们都不愿意说。
他和望梅止渴恰恰相反,他是明知道,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些年都在自我愧疚和疑惑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