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原本安排的位置是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不过陶桃有意为之，让女儿坐在旁边，刻意离顾君先远一些。
顾君先没有太在意，拉了把椅子，顺其自然地坐到她们对面，看着她们吃。
弯弯对顾君先的存在没有特定的概念，只晓得这个人和妈妈很亲密，可能是爸爸但也可能是叔叔。
所以她对他并不排斥，偶尔还能露个笑脸。
“顾君先，你别老盯着我们两个看行吗？”陶桃一脸嫌弃，“弄得我吃不下饭了。”
他轻咳了声，倒也听话，不像以前那样没皮没脸，夹了一些菜递到她们碗中，显然地献殷勤。
“我不吃香菜，你别夹了。”她冷冷道。
顾君先脱口而出：“你以前吃的。”
她郁闷，狐疑地瞪了眼：“你不是不记得了吗，怎么还知道我以前吃不吃香菜。”
“这个是美容佳品，你长这么好看，我就猜到你以前肯定经常吃。”
她哼了哼。
不是经常吃，只是不挑食而已，毕竟香菜是用来调味的，后来时间久了，吃东西很少讲究了，能吃饱就行，渐渐不再习惯香菜的味道。
弯弯受她的影响，对味道奇怪的香菜并不感兴趣，捏了捏小鼻子，“妈妈，我不要吃这个。”
“小孩子不能挑食。”
“我就是不喜欢嘛。”
弯弯干脆把筷子放下来，一副要和陶桃怄到底的样子。
小家伙一向挑食，香菜只是她不喜欢的蔬菜一种，除了土豆，几乎没有愿意碰的果蔬。
陶桃难免头疼，勒令道：“必须吃，你要是不吃的话，我明天就做菠菜。”
“妈妈是坏蛋。”
以前，弯弯会在母上大人的威逼利诱下吃一些，但是现在有人在场，难免骄纵些，小嘴一撇，就是不肯就就范。
顾君先轻咳了声：“她要是不吃的话就算了，你不是也没吃吗。”
大人做不到的事情总喜欢强迫小孩子去做，他看不过去便多说几句，哪料到陶桃当即恼了，“我不吃是因为我不喜欢。”
“弯弯也不喜欢……”
察觉到母上大人的怒气，小姑娘低声陈述后就把头低了下去。
陶桃咬了咬唇，没说话。
“乖女儿，不吃香菜就不吃，晚上让厨房做儿童套餐给你。”顾君先一改画风，变成亲切的暖父形象。
这话一出，弯弯立刻点头，笑得像朵小花。
陶桃没头没尾冒出一句：“瞎折腾什么，又不是你女儿。”
她说着，把筷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生气，是因为顾君先和弯弯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就像真的父女一样。
照顾女儿这么久的她，却被弯弯当成坏妈妈，心里难免不平衡。
“弯弯，你妈妈生气了。”顾君先有些无奈，“我们待会过去哄哄她。”
小姑娘若有沉思地点了点头，“好的，叔叔。”
“弯弯，我是你的爸爸。”
她眼睛瞪圆，像似懂非懂，一时难以接受。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们两个，以后我们一家三个会在一起，弯弯从此以后有爸爸了。”
不管顾君先说什么，小姑娘既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表现出排斥，只是好奇又疑惑，“你真是我爸爸吗？”
“是的。”
“可是妈妈不喜欢你诶。”
“弯弯喜欢我，不就行了？”
小姑娘没有轻易地被套话，郑重其事摇头，“我听妈妈的话。”
顾君先笑了笑。
他很难想象自己这些年孤单得跟只四处流荡的鬼之后，会多一个可爱的女儿和漂亮的妻子。
缺失的记忆和深刻的疤痕都在他心里若隐若现，无法探出究竟，每天浑浑噩噩地过，不曾见到过光明，可突然有一天上帝还是怜悯他了。
下午。
顾君先陪小姑娘玩了很久的游戏，头一回觉得除去喝酒还可以这样消磨休息时间，玩得太过于专注，没看见不远处有人踩着高跟过来。
女人还没过去便能闻见扑鼻的香水味，和小孩子身上自带的奶香完全不同，顾君先皱眉，回过头，只听得黎粒的嗓音轻轻袅袅响起：“这不是上回看到的小女孩吗，怎么弄到这里来了。”
她的到来，从来没有得到过男人的关注，无所谓她的来去，但这一次，顾君先明显抗拒，把手里的玩具送给佣人，慢慢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来这里还用和你提前说声吗。”
“说吧，什么事。”
他不是没有冷淡过但这一回格外地漠然，黎粒吸了口气，“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女孩，要不就和她父母商量下，给他们一笔钱，我们领养她。”
“我自己的女儿，哪来的领养。”
“你自己的？那她妈妈是谁？代孕的吗？”
疑惑过后，倒也不觉得惊奇，豪门代孕的人太多。
虽然不太高兴，但黎粒为了哄男人开心，做出一副勉勉强强可以接受的模样，“你可以提前和我说嘛，我又不是小气的人。”
“和你说什么。”
“这个女孩啊，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们结婚，我会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的，只不过以后我们有孩子的话，还希望你……”
还没结婚就盘算孩子的事情，顾君先直接冷言打断：“谁和你结婚了？”
“我和你啊。”黎粒也一脸惊讶，“你不会想和这个代孕的人结婚吧，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剧情出现？爱上代孕女主角了？”
“黎粒，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给你现在离开的机会，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显然，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让她很没面子，眉头立刻皱着，“哎不是，你这……什么意思啊。”
“我和你，不可能。”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直接拒绝我？为什么除了我之外，你周围没有别的女人，难道不是因为我特殊？”
“我拒绝过你，是你以为我在试探你。”
黎粒无言以对。
没过多久，大小姐天性冒出来了，眼泪哗哗，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拉了拉男人的衣角，支支吾吾。
“可是，我已经对媒体宣布我们要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