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心头一悬,迅速放下手中的东西,直接往门口走,四周人烟稀少,环顾许久依然不见他的身影。
“林皓?”
街头,传来她的呼叫声。
不是第一次患得患失,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会觉得这个男人随时会从自己身边消失,再也不出现。
有的时候甚至赌气他早些走了算,可人回来后又觉得十分欢喜,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爱丽丝没忍住,直接蹲下身,哭了起来。
快三十岁的女人说哭就哭,很丢人。
可真正悲伤来临的一刻,是顾不上丢不丢人。
她真想找个人结婚,然后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从自己的世界里剔除。
模糊的泪眼中,突然出现一双皮鞋。
林皓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和以前一样的风格,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她,“你怎么了?”
爱丽丝仓促地抬头,只一眼便觉得刚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捂着嘴,哭得更厉害了。
林皓耐心不多,等了五分钟见她仍然没完没了地哭起来,索性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家的方向走去。
“放我下来,混蛋,大混蛋。”
他知道,要是把她放下来的话结果是一样的,她还是会继续哭下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置若罔闻,甚至加快脚步。
爱丽丝没忍住,突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张嘴,想狠狠咬他一口,却在不到两厘米的距离间,大脑一热,覆上他的唇瓣。
他的唇和人一样冷。
周身仿佛静了。
她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有的滑落到唇边,咸咸的,又苦涩,忍不住睁开双眼,看见他依然无动于衷。
不迎合,也没推开。
爱丽丝脸色一红,立刻把人松开,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孩子,把头低下来。
“你,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他擦了擦唇上的口水,面无表情,“闹够了就回去。”
“我闹?你刚刚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见一个人奇怪,便跟过去看看,不是很快回来了吗。”
“那我万一要是被人抓走了怎么办?”
“乌鸦嘴。”
林皓懒得搭理她,径直往前走去。
爱丽丝抬手,摸了摸唇瓣,那种感觉一点都不美好,他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哪怕把她推开也好。
至少能证明他是个正常人。
可是这个样子,像个没有灵魂的鬼。
“林皓,你有心吗?”她跟着后面,嗓音细小,但她知道,他肯定听得到。
“没有。”
“一个人不可能没有心的。”
“那就有。”
“既然有,你的心属于谁的?”
没完没了的问话让他觉得不耐烦,眉头一蹙,拉过她的胳膊,让她笔直地站在自己的眼前,“你觉得呢?”
“林皓……”
腰间突然多了一只男人有力的大手,将她往前靠了靠,直接贴上结实的胸膛,隔着不算薄的衣料她能听见他节奏平稳的心跳。
另一只手已经抬起,挑逗性的捏住她的下巴,眼眸一片清明,依然带有不算深的笑意。
爱丽丝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时,他已经低头,浅浅含住她的唇瓣,毫无技巧性甚至生涩却坚持探入。
滑腻的润感让她呼吸一窒,这个不具有任何代表性的吻此时此刻正是他给予的。
她闭上眼睛,宁愿这一刻是真的,即便只是一场梦,再也不愿意醒来。
寒风从袖中穿过。
爱丽丝一怔,他已经松开了她,眉目由原先少见的温润变成犀利,飞快查看四周的情形,嗅到不对劲的气息,把她护在身后,嗓音压低,“有人。”
爱丽丝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点头,“我知道。”
她查看自己视野范围内的情况,周围几乎没有行人,只有路过的私人车和taxi,大部分商店的门是关着的,今天不知道是什么节日。
“我们是不是被包围了,现在该怎么办?”她压低声音,听不出害怕。
和他在一起久了,出生入死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
他们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同时也面临和常人不一样的危险。
尽管他有足够的实力保证他们平安,但每次危险来临依然会提高警惕。
“是回去,还是。”他眉目有所松懈,似乎觉得来人并不会对他们造成危险。
爱丽丝懵然,“还是什么?”
“继续接吻。”
“……”
她见他说话一本正经,没有开玩笑的成分,不知是坦率还是故意挑逗。
深呼吸一口气,“回去,我好饿。”
“我可以给你调减肥药。”
“为什么不早点说!”
“只是增加饱腹感让你不想吃东西而已,我觉得对你来说是种折磨。”
的确是,她想要既可以大可吃东西也不会发胖的药物。
总觉得他能做出来但就是不愿意花心思去做。
爱丽丝捏了捏身上并不多的肥肉,“你看看我,为了减肥,少吃多少东西,你也不心疼一下。”
他很直接:“不会。”
“心疼不会,伤人就会了?”
“也不会。”
他做的所有都是按照自己意愿,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复杂。
知道和他没有共同语言,爱丽丝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自己有东西落在先前的店里面。
“你先走吧,我回去拿个东西,回家记得把水烧一下,我想喝热水。”
林皓漠然地看了眼。
她白了眼,“饭都是我做的,让你烧个水也不乐意?”
“你Bra带子掉了。”
爱丽丝这才反应过来,忙伸手检查,见他还一脸无辜和无奈的模样,简直想咬死他,也不知道早些提醒。
她走后,周围更安静了。
林皓看着风把地面的灰尘吹起,冰凉的气息在他周身环绕,往前走了几步,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眼。
心头一悬。
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他再回头的时候已经不再往前,脚步不受自己控制开始往回走,爱丽丝刚才离开的方向,正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却还是迟了,那家店已然关门,门口毫无动静。
他站在门口,寒眸眯起,心中不知升起一种什么样的感触。
他从地上捡起一张纸条,是用德语写的。
要救人的话,就去一个地方,自己一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