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他让她坐在椅子上，手握画笔，用手机拍了张照，然后给她看了眼，“把这个画下来。”
说完他就把手机收走了。
江小茶不明所以，还是答应下来，“哦。”
她只看一眼，但完全可以埋头画下去，即便有差异，可瞬间记忆的水平明显超过常人。
她把自己也放在那幅画上，正好是男人侧首的位置，阳光刚好从窗口穿过，两人像是结婚很久的夫妻。
最后，她犹豫了下，还是在男人的唇际上增加一笔，他露牙笑真的好看，可很少见，顶多抿抿唇。
“水平不错，为了奖励你，爷爷那边我帮你解决。”郁之深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
“怎么解决。”
“他这人一向爱名画，我早有准备。”
郁之深将画收在抽屉的最底下，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触起一阵静电。
“你这只手带电，离我远点。”江小茶将手缩了回去。
他锁好抽屉，哼笑了声，蛮横握紧她的手，薄唇勾起温润的笑，“就不，你咬我。”
她鬼灵精怪眨眼，“咬断了怎么办。”
“……”
他没想过，后来，这么一副不起眼的画会成为他唯一的纪念。再后来，她再也没有朝他这样眨眼过。
…
郁家老宅内的建筑偏复古风，占地极大，江小茶一进去便晕晕沉沉迷了路，像只小狗似的尾随郁之深身后。
“你给爷爷送的是什么礼物？”江小茶不免好奇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吐了吐舌头，对于名画，她有所了解，老爷子喜欢的无非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旧画。
抵达招待的厅堂，她才知所谓的名画是什么。
江小茶愣了很久。
这幅画，她见过，而且久违地熟悉，还是很小的时候，母亲的画室里总挂着这幅画。
画上的是个穿着红裙子的漂亮小女孩。
“你怎么弄到这幅画的？这不是我妈很久以前的作品吗？”她下意识问，“你买的？”
“很久以前买下来的，没有声张而已。”
“那你怎么知道爷爷会喜欢这画？”
郁之深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出乎意料地，郁老爷对这幅画格外地喜爱，抚摸很久，夸赞江小茶有心了。
之后便让人挂起来。
刚进来时，郁老爷对她态度冷漠，没想到送了幅画后发生大转变。
“老人家的心思真神奇。”江小茶吐吐舌头，“不过还是由于我妈的水平高，哪像我。”
不知何时站在身侧的郁之深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你妈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一种病吧，我那时还小，不清楚。”
说到这里，江小茶狐疑看他，这人是不是早就把她的家事打听清楚了？
她以为得到了郁老爷的欢心，应该不会被逐出郁家，就算要走，也得等陈翠玉他们得到报应再说。
江小茶趁着郁之深和亲戚说话的功夫，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站在郁之深旁边。
女孩留着黑长直，白裙飘飘，温婉带笑，气质比所有的名媛淑女都要好。
她也不像那些白莲花，挽着郁之深的胳膊口口声声叫着“哥哥”之类亲密的词。
反而，她安安静静地站着，偶尔笑笑，眉目间自带温情。
“这谁啊。”不知为何，江小茶心里很不舒服。
她原本想去继续装优雅的郁太太，一下子没了兴致，在三楼的走廊上来回踱步，时不时往楼下瞻望。
“想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吗？”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沙哑的男声。
江小茶愣了愣，心跳停了一拍，下意识往后望，却什么都没有。
四周无人，只有楼下时不时传来喧嚣，灯火酒光交替，热闹声不断。
这里是郁宅，只有郁家的亲戚或者朋友才能进来，戒备森严，不可能有外人。
她这样想着，渐渐放下心，脚步却不听使唤，想下楼，躲开奇怪的声音。
刚走一步，方才的男声再次响起：“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不想为他报仇吗？”
“你是谁？”她突然大叫，后背和墙面紧贴，颤抖的手指蜷起，“别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
“呵，小茶，你还是老样子。”
她额头上的汗渐渐往下流淌。
没有迟疑，她疯了似的往楼下跑，穿过几个人的身侧，直至看见郁之深，心才渐渐安定。
抬眸看见漂亮的女孩，她的心又不淡定了。
“介绍下，这是宋小姐。”郁之深淡淡道，顺势牵起江小茶的手，压低声音，似笑了声：“怎么样，能比得过人家吗？”
江小茶心神不宁地摇头，又点头。
“她不是花瓶，名校高材生，又在法国留过学，在云大随教授搞科研。”
“哦，那我输了，我学渣。”
江小茶无奈摊手，她的成绩一向不好，走美术这条路勉强过了大学分数线。
“怕什么，又不比考试成绩，你尽量少说话，不透露智商就行。”
“……”
这样也算安慰人？
江小茶撇了撇嘴，也罢，少说话多吃东西不就行了。
郁宅的小聚会还没到开饭的时间，她屁颠颠跑去厨房，要了些水果，塞得满嘴都是橘子，再回到郁之深身边时，美女高材生主动问：“小茶吧？”
她停下脚步，只能回应：“你好。”
“橘子吃多了对胃不好。”
“……嗯，我再喝点水。”
美女像是很惊讶地看她：“胃里的酸性过多，喝水，有用吗？”
“那怎么办？”
江小茶问完后才知后悔，这不是表明她没知识没文化吗？
“HCI过多可以用碳酸氢钠产生复分解反应，这是高中常识吧？你没上过高中？”
江小茶眨眼，“胃酸过多不能直接买药吃吗，为什么要弄什么反应？”
“你……”
大概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辙，美女显然吃不消。
“可以的。”郁之深笑着鼓掌，摸了摸自家小妻子的脑袋，低声地道：“真是傻人有傻人的见解。”
江小茶不禁恼，头发都被他弄乱了。
第一回合，江小茶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