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茶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和关生道别,也拒绝他的接送,自己一个人径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拿出手机,跳出拍照的页面,果然能从屏幕中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着她。
一个岔路口,江小茶脚步麻溜地拐过去。
她站了会,看见郁某人小心翼翼过来的时候,飞快伸出一条腿想绊他一个跟头。
奈何男人反应太快,在她伸腿前已经稳稳停下脚步,“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跟踪很有意思吗?”
“我只是路过。”
“哦,那你待会要往前走?”她似笑非笑,“前方是精神病院。”
“那我可能是迷路了。”他还是死鸭子嘴硬,“碰巧在这里遇见你,你也迷路了吗?”
“没有,我在看某人装X。”
“……”
江小茶深呼吸一口气,不想和他在太阳底下站着,问了句他车子在哪便走过去,男人跟在后面有点琢磨不透。
“带我去看个电影,再一起吃个饭。”
他没有动,停滞在自己的意外之中。
直至她又催了一遍,“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郁之深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为什么她突然变了一个人,要和他看电影吃饭饭?
他还以为,凭她的性子,至少要闹挺长时间才会消停。
“关生和你说什么了?”他状似不经意间提及,不敢相信那家伙会说他的好话。
“他给我介绍一个左手画家。”
“你……意见如何?”
“挺好的,人家是大师,愿意收我为徒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我不能错过。”
可能因为这一个原因,郁之深没有再怀疑,她突然变了的态度是为了别的。
他们像情侣一样看完电影后去吃饭再逛街,整个过程,男人一直小心翼翼保护她,尤其是右手,即便是小孩子莽撞地朝她身边走过去他都会训斥。
“不用这样子。”江小茶静静地陈述,“我自己会小心的。”
郁之深一个大男人,很少逛街,更何况挑一个人多的地方慢慢地闲逛,他宁愿泡在各种各样的文件里。
“你走我这边。”他握着她的左手,又细心地抬起她的右手,“这只手尽量不要下垂,不然血液往下流你会很疼的。”
“嗯。”
“每次应得比谁都勤快,就没看见你能做到。”
“哦。”
他有些无奈,闷在家里这么久,难得出来一次就任由她自己随便玩吧。
江小茶见几乎每个女孩子手里都拿着零食,忍不住心里的痒痒:“我想吃冰淇淋。”
“家里不是有吗?”
“不行,我就喜欢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
最近的冰淇淋店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他怕她过去后会被挤着,所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像个大人似的叮嘱,“那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她乖巧地应着。
郁之深和别人一样排在别人后面,即便这条街的产业几乎都有盛世的投资,他也不会无理取闹地去插队。
只要他在这个地方能随时看见江小茶,便可以耐心地等着。
他要两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球,买多的话她会贪嘴,万一闹肚子的话又很麻烦。
店员把盒子递过去后,郁之深又往她站的方向看了眼。
人突然没了。
他的心顿时慢了一个节拍,把钱扔过去后跑出人群,环顾四周也不见她的身影。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她要离开他的预感,仿佛整个世界都不要他了。
郁之深走得很快,每每遇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都会上前查看,到底是不是她,可每次都失望。
半个小时后,他重新回到原地后,发现她正委屈巴拉地站在那里,嘟着嘴问:“你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不应该他来问吗。
“你乱跑什么,知不知道我等了很长时间?”她振振有词。
郁之深很想解释,薄唇嚅动,终究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把冰淇淋递过去。
已经化成奶油了。
她不是很开森,不过看在男人辛苦排队去买的份上,还是拿起勺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右手抬起没多久便酸痛无比,在她的手颤抖得拿不稳勺子之前,郁之深先一步把勺子夺了过来,“我重新买一份喂你。”
“不用。”她摇头,“我以后还是要习惯的。”
“那是以后的事情,只要我在你身边,就舍不得你用右手。”
“那你不在的时候呢?”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问的话有点不对劲,但见男人的神色没有起疑,渐渐放下心来。
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压马路,这是情侣之间再平凡不过的事情。
她偶尔会用勺子挖了一些奶油,颤颤巍巍地递到男人唇边,像之前他给她喂饭那样,一脸认真。
“我不吃。”郁之深捏了捏眉心,“不喜欢吃甜食。”
“人家都送到你嘴边啦,你好过混哦!”
“好吧。”
他这才停下脚步,薄唇微微张开,结果看见那勺子里的奶油被她吃进嘴里,耳边是小女人的笑声:“哈哈哈,我才不给你吃!”
他也不恼,耐着性子看她慢慢地吃完。
晚风吹拂在脸上,很舒服。
回去后,她很早就睡了。
郁之深给小李拨了个号码,在云城挑一个绝佳的位置作为她画展的举办地。
那边的小李却犹犹豫豫很长时间,“郁少,你和郁太太的感情还好吗?”
“还好,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听说。”
郁之深不说话。
小李最后还是慢吞吞吐出了实情,“我听说郁太太已经开始办理出国手续了,要去欧洲深造。”
“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只是听说,不太确定,过几天我确认后再给你消息。”
郁之深挂了电话。
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她要走?
她打算离开他,所以今天的态度才发生转变,乖巧可人,像是陷入热恋的女孩子,原来这些只是表面。
他走进卧室,床上的小女人翻了个身,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深深蹙着。
“你要离开我?”男人低哑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喃喃自语,“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