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深波澜不惊，“什么名字？”
“叫什么名字你自己不应该最清楚吗？”
“不清楚。”
她哦了声。
昨晚她睡眠很浅，或者说被鬼压床，感知到外面的世界却无法醒来。
“下去吃饭。”郁之深随手把那只烟扔掉，“下次不要抽烟。”
“我难受。”
“嗯？”
“我的手不能画画了，宋关彤却只是毁了一栋楼而已。”
“好……”他依然不动声色，“只要你开心，想要怎么做都可以，我可以把人手借给你。”
“这么好？”
“但要过段时间。”
闻言，她只是嗤笑，眼睛不再朝他看，自顾自地下楼。
郁之深给她做了她爱喝的奶茶，用红茶和鲜奶所制，在她康复的期间，只能吃一些简单的营养品，油腻和麻辣的东西都碰不得。
至于零食，更是少得可怜。
她尽力配合了一个月却半点作用都没有，手还是废了。
“怎么样，甜不甜？”郁之深坐在她的旁边，饶有兴致地问，“我没有放太多的糖粉。”
江小茶放下杯子，淡淡道：“还行吧。”
“给我尝尝。”
她顺手把杯子递过去，刚抬眸只看见男人的手捧住她的后脑勺，俯身把她压在椅子上，细密的吻覆在唇上。
“挺甜的。”男人松开她后，淡淡一笑。
她擦干净嘴角，把杯子里剩下的奶茶喝完，“你去上班吧，不用在家里陪我，我不会想不开。”
“为什么？”
“关生打电话约我出去见一个人。”
很明显地，男人脸上浮现出不悦，“他找你有什么事吗？”
“不是很清楚，他说要给我惊喜。”
“你去吗？”
“为什么不去？”
“那能把我带着吗？”
闻言，江小茶像是看智障似的看着他，“郁大少，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小气就算了还那么幼稚？你要是条狗的话我就用绳子带你走。”
“汪。”
“……”
脸呢？
江小茶自然不可能把他带着，临走之前她去了一趟书房，昨晚她的心情低迷到极致，把画架给砸了后浑身的力气全无，难受得连呼吸都很困难。
郁之深尾随她身后，默默解释：“画架坏了，我帮你买了新的。”
“不用买了。”
她简单吐出四个字后便走了，关生在小区门口一直等着。
关于她手受伤的消息，关生很早就知道但并没有及时嘘寒问暖，一来是因为郁之深，二来，与其看望，不如做点别的事情。
关生一边开车，一边淡淡问：“你的手变成这样，他没有做什么吗？”
她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应该做的事情他都做了。”
“我听说，宋关彤还和以前一样，学校给她安排了新的实验大楼。”
“是吗？”
“而且，之前重要的试验品并没有丢失。”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让江小茶眉头紧皱，不太相信，“不可能，不是说她的试验品毁得差不多吗？”
“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云大看看。”
“不用。”
不知不觉之中，江小茶的双手握紧成拳。
真是好笑，他们联合起来演一场戏来欺骗她吗？
不过看宋关彤来找她的样子并不像是演的。
一栋实验楼而已，她不会就此罢休，就算关生不告诉这些，她也不会放过宋关彤。
只不过，不会再托郁之深帮忙。
他们的车子停在画展门口。
江小茶坐在车上，过了很久也没有下去，面色的表情很淡，“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我的手已经不能画画了。”
“进去你就知道了。”
她不太确定，难道里面有医生可以治好她的手吗？
她跟着关生进去后，看见一个似乎见过的熟悉人影，细看后发现这个人不就是之前的欧洲大师。
被宋导师和宋关彤诬陷她是偷画的小偷，而画作的作者就是这个画家。
“这个是布拉姆。”关生简单做了介绍，“那天过后他调查了博物馆的事情后，才知道偷画的人和你无关，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见面。”
江小茶礼貌客气地笑，人家是大师，而她连个小人物都算不上，“你好。”
布拉姆热情地招呼又自我介绍，中文很好所以沟通上没有太大的问题，他简单表明了自己的意见。
除了夸赞江小茶的天赋和与众不同的构思外，还有意收她为徒。
她一直处于懵然的状态，等对方把一大堆话说完后，举起自己的右手，抱歉笑笑，“对不起，我已经不画画了。”
关生笑道：“忘记和你说了，这位是著名的左手画家。”
“左手？”
“人除了右手，还有左手可以用，只要天赋具备，左手画画又有什么区别。”
江小茶有点茫然。
她原本对画的兴趣不至于要死要活的地步，所以也没想过用左手画画。
“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布拉姆笑道，“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女天才。”
“可是，可是我……”她大概是太过激动，语无伦次，“我其实，很笨的。”
“没关系，只要按照你心中所想的来，不会有太大问题。”
关生和布拉姆一直在旁边鼓励着，江小茶听得迷迷糊糊但还是听懂了。
布拉姆要回欧洲，那里还有他的学生，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江小茶能跟着他一起过去，认识更多的新伙伴，大家在一起学习，会有不少乐趣。
江小茶没有直接答应，“要去多久？”
“这个没有规定时间，纯属个人意愿。”
关生看出她的为难，对布拉姆先生低声说了几句，便带着江小茶走出画展。
外面日光炎炎，她抬头，用手挡住阳光，看着马路的对面，一阵恍然，“我要去欧洲吗？”
“你舍不得他？”
“我不知道。”
“这完全由你自己决定，如果你觉得你们的感情重要，就留下来，如果你更想画画，就跟随Bram。”
她沉默了很久，点点头。
离开云城离开他。
光是想想还挺难过的。
江小茶不经意间地抬头，在不远处搜寻到一抹熟悉的男人身影，躲在树后面隐隐约约，像个做坏事的小偷。
郁之深什么时候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