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俊霆没做声，关上门出去了。
他一走，戚佳战斗力十足的样子也没了，蔫蔫的靠在沙发上。
康时满脸焦急，“头又疼了么？”
戚佳微笑着冲他摇摇头。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也可以这么狠毒。可以逼着另一个人去死。康时哥，现在的我，很难看吧。”
这副咄咄逼人，依依不饶的模样，其实比她当初低声下气跪着求宫俊霆的样子，好看不到哪里去。
康时心痛的皱眉，“不。你什么时候都不会难看。”
戚佳抬头，冲着康时笑，眼泪却从眼眶里溢出来。
康时急忙替她擦。
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就算宫俊霆真的死了，戚卓也回不来。就算报仇了，就算宫家从此以后不存在了，也不可能弥补对戚卓的伤害。
所有的道理她都清楚。可是，怎么过得了自己！
“回去吧。”康时温柔的看着她，“回去好好睡一觉。”
宫俊霆从戚佳那里出来，心情差到了极点。
对不起这三个字，戚佳从前也对他说过。
那时候，她应该是刚刚知道了宁雪的死和她有关系。所以，就算每次见面都是折磨，她还是跟他说对不起。
那个时候，他又何曾原谅过。
“嘴上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真的觉得对不起我，怎么不去给宁雪偿命！”
这话，是当时戚佳求他原谅的时候，他对她说的。
戚佳再狠心，也只不过是嘴上说说。可是他呢？两年里，他不知道有多少次，直到把人折腾的死去活来才肯罢手。
和当时的自己比起来，现在的戚佳已经温和太多了。
若换了自己是她，也没法原谅吧。
视线一转，就看到了手边那本册子。
手指贴在那册子的封面上，微凉的触感带起了他心里的疼痛。
他以前从来不曾在意过的事情，现在好像也一点点清晰起来。
学生时代一直追逐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婚后，他醉酒的时候，落在他耳边的那些温言软语。
他以为他忘记了。他以为他从来不曾记得。
其实这些东西早就在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了。
是他自己明白的太晚。
那些都是他原本握在手里的东西，是他自己不要的，是他先放手的。
现在没有了，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珍贵。
怪不得别人，全都怪不得别人。
拿过手机拨了个号码，“简航，我要知道她所有的资料。在离开我的两年里的所有资料。”
宫家在国外的分公司被清理掉之后，后面的事情就进展的很快了。
国内的几家公司也很快被扳掉。
戚佳和康时一同去宫俊霆那里谈收购的事情。
几天不见，宫俊霆就瘦了一圈。
戚佳和他面对面坐着，中间却隔着一张五米长的桌子。
“想好了么，宮先生。多拖一天，可就值不了这个价钱了。”
宫俊霆看着她，没说话。
现在，连多看她一眼，也是奢侈的事情。
秘书已经把文件摊开放在了宫俊霆面前。
宫俊霆看都没看一眼就拿起了笔。
“让我一无所有，就是你这次回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