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灶上烧着火,锅里的水已经煮沸,角落的凳子上坐着个中年男人,正在就着半开的窗户吸烟。
季澜歌走了过去,直接将他手中的烟夺了过来,摁灭了扔进垃圾桶里:“一天到晚都在吸烟,也不怕被人举报到卫生局去。”
她说着洗了手坐在桌边开始包馄饨,一个又一个馄饨皮薄馅大,像个白嫩嫩的胖小子从她手心里跳出来,然后整整齐齐的摆在竹编子上。
早叔拿眼睛瞥着她,伸手想要弹弹烟灰,等手指敲在桌子上才意识到烟早就被她给扔了,不由得小老头一样哼了一声:“十天半个月也不来一回,一来就管东管西,比我闺女还烦人。我这么大年纪了半夜里还得熬着做生意,当然要吸烟提神了,算了,你们这些女人,说再多也不懂我们男人的累,哼!”
季澜歌白了他一眼,也不和他犟。
他自己呆的闷了,就忍不住又看向季澜歌,眼睛眯成了老狐狸:“这几天风冷了点,但也不至于大半夜的把你刮到这儿啊?”
季澜歌顿了顿,眼睛有些红,半晌有些赌气道:“心冷,过来暖和暖和。”
“不就和小沈闹别扭吗?你放心,上次我已经教训过他了。”早叔一脸得意。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季澜歌就埋怨的瞥了他一眼,他立马打哈哈道:“那回是失误,失误……本来我是想教训小沈的,谁知道那姓宋的手爪子那么快,非要吃那碗被加了料的!”
知道早叔没正型,季澜歌也不想和他计较,只是想起沈泽霖,她就没有来的心烦意乱,时不时就要走一会儿神儿。
早叔看着她手里被挤得冒馅的馄饨嘴角直抽,最后实在看不过去了,才敲着桌子道:“行了行了,心不在焉的,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拆我招牌的?”
东西被收走,季澜歌无事可做,只好趴在窗边看雪。
外面的天是冷的,厨房里又热的好像在蒸桑拿,于是把脸枕在窗台上就变成了一种独特的享受,很舒服,让人昏昏欲睡。
“天一冷,这老寒腿就又开始疼了。”
季澜歌蓦地睁开了眼睛。
“说起来小沈的腿伤也有几年了,不知道阴天下雨的是不是也会疼,不过年轻人火力旺盛,想来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看着季澜歌明显凝重起来的表情,早叔藏在阴影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那种走到哪里都恨不得有保镖跟着的人,怎么会有腿伤……”季澜歌强装着不以为意,然而她是清楚的,沈泽霖身上的确有伤。
早叔嘴角的笑又深了几分,啧啧啧,看看吧,心疼了吧,在意了吧?
“是啊,你不知道吗?伤了好几年了,还和你有关系哦~”
“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季澜歌脸上一热,站起来端了托盘往外走:“我去帮忙。”
“今年的雪下得可真大啊。”
“是啊,说起来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下了好大的一场雪,不是有一儿人喝多了躺雪窝里睡了一夜,等找到的时候已经冻死了……”
“砰……”季澜歌手一滑,馄饨的汤汁溅了她一手,热汤立马在细白的手指上烫出了一块红痕。
然而她仿佛没有意识到疼痛,只是愣了一下,魂不守舍的说了句对不起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