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歌,跑那么快上哪儿去?”早叔追了出来。
“我……”季澜歌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出来,现在冷风一吹,她的脑子才清醒了几分,想到意气用事的后果:“早叔,沈泽霖喝多了,我来的时候把他扔大街上了,你说……他会不会被冻死……”
“别担心,”早叔眯起狐狸眼笑的狡黠:“不一定就要被冻死啊,说不准路上被车轧死,楼上掉个花盆砸死,下水道没井盖掉下去摔死,对了,据说道路护栏也能夹死人哦~”
季澜歌的脸越来越白,下意识的就要去找他,谁知道脚下的雪太滑,没等她抬手打车,她就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早叔赶紧扶她:“不是说不关心他的死活吗,干嘛这么大反应?”
季澜歌都要被他气哭了,拖着鼻腔朝他吼:“我是讨厌他,可我也没想他死啊!”
季澜歌钻进了出租车里。
只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屋漏偏逢连夜雨,出租车开到一半就抛锚了。
凌晨的雪夜,本来就没多少人,打车更是困难,季澜歌没有办法只能一路奔跑,可是因为担心害怕,她的脑子里总是不断臆想出沈泽霖遭遇意外的画面,于是一路跑一路将自己哭成了傻逼。
眼看着就要跑到和沈泽霖分别的地方了,季澜歌却愣在了原地。
前面围了许多人,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一瞬间静止,能清晰的听见雪落地的声音,由远及近的警报声,以及人们嘈杂的议论声。
“现在的渣土车实在太可怕了,为了减少开销就严重超载,这不雪天路滑没刹住车,直接把人轧死了……”
“不是我心狠,也怪那醉鬼喝那么多酒,要不然街上那么多人轧谁不行非轧他?”
“不……”季澜歌缓缓摇了摇头:“不会是他的……早叔那张嘴虽然说话不好听,可从来没说中过什么,才不会……”
救护车已经来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擦着季澜歌的肩头跑了过去。
外围不少人围了过去,有的人摇头道:“没得救了。”
又有人道:“那边还有个小孩子,被人救了。”
不会的……
不是他,季澜歌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膝盖已经磕破,也许是天气太冷,冻的她失去了知觉,她站起来就滑倒一步,几经周折,还是在原地扑腾着。
她用手锤着地,恼怒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为什么连过去看一眼是不是他的勇气都没有。
几次之后,她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和勇气,跪爬在地上大声哭泣着,她怪自己为什么要意气用事,为什么不能直面自己的内心,为什么要把醉酒的他一个人扔在大街上……
“沈泽霖……”她抬起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还是硬撑着站了起来,只是没想到一抬头她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浑身血迹的沈泽霖。
“澜歌,你怎么在这里?”他酒醒了不少,说话很清醒。
而他是陪医护人员一起出来的,担架上则是一个昏迷的孩子。
“快救人,这位先生你能帮这个孩子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吗,暂时联系不到他的家人!”
沈泽霖看了季澜歌一眼,情况紧急,他来不及解释便伸手将季澜歌也一同拉上了救护车。
看到了安然无恙的沈泽霖,季澜歌忘记了哭泣,好长一段时间神情都是木然的,直到救护车走了好久,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才打了个哆嗦猛地抬起头来。
沈泽霖正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