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铄自然听到了后面靠近的人群声,他扶着树木,回头看了那儿一眼,二十多个壮年刺客,居然完全没能靠近这个老人,洛言铄也放心了。
却不想,一回头,额头撞上了少女的额头,片刻温软,洛言铄吓得往后躲下,伸手捂住身上的伤口,情绪有点波动,疼得厉害。
女孩子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无辜地仔细瞧着他,洛言铄心口微微诧异,他刚刚竟然完全没察觉身边有人靠近。
女孩子脸凑到他面前,轻声软语,头上的铃铛响得清脆,却不及她开口的声音好听,“喂,你怎么可以跑呢?我还没嫁给你呢。”
洛言铄几乎是一瞬间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年前的女孩子脸蛋娇嫩得不像常年生活再丛林里的,性子却像阳光一般,活泼得像个精灵。
洛言铄捂着伤口,往后退了一步,忽视她面上的笑容,“你别跟着我,我不会娶你的。”
女孩子闻言却一点都不见难过,反而更上前一步,整个人都凑到洛言铄面前,在他楞神的瞬间,温柔地唇贴在他的唇上。
呼吸都停了,洛言铄险些被她吓死,正想后退,她已经先松开了,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看,我占你便宜了,我可以对你负责哦。”
俏皮可爱的女孩子,洛言铄脸难得地红了,很久都没能停下心跳,他觉得他今天要是葬送在了这里,一定是因为她吓的。
似乎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褐色的眸子沉得如墨一般,“姑娘,在下真的不会娶你,我有未婚妻,今天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
洛言铄以前的确有个未婚妻,虽然是个还没见过面,就离开人世的女孩你,大户人家的淑女,如果她还活着,一定跟面前的人一点都不同。
那少女却像没听懂洛言铄的未婚妻是什么意思一般,迷茫地问了一句,“未婚妻是什么?你要娶她吗?那样没关系啊,我嫁给你,你娶她,我们又不会打架。”
洛言铄彻底无语了,这个女孩子,说她单纯,可她很多都知道,可年纪在哪里,很多东西都不懂,他跟他纠缠什么,有理也说不清楚。
何况,他身体流血太久,早就虚脱得撑不住,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都在他面前晃,远处的树林也在他视线里翻转,洛言铄只觉得视线一下子黑了,彻底没了意识。
女孩子的娇脆的声音隐约在耳边响起,他感觉后颈被人托着,那声音轻飘飘的,“哎,你到底娶不娶我啊?不会死了吧?真是,我每年遇见一个相公,怎么都死了,这样我何时才能嫁得出去啊?”
洛言铄无力地闭着眼睛,自觉得彻底不想醒过来了。
而太子府,洛倾又偷偷出去了一次,本打算去打听赫连荀的消息,却一无所获,洛言铄也不知道忙什么,没个踪影,她觉得没趣,也就日日摘在府里。
许是这些日子玩得太欢,又遇上近日身子不爽利,洛倾整日合衣躺在榻上,提不起任何精神来,白露知道她是每月那么几天,也不来闹她,只让她好好休息着。
展怀安最近很喜欢到洛倾这里来,今日刚从早朝上下来,就过来了,洛倾躺着,手机胡乱翻着一本书,听到外面的行礼声,也并没起身迎接。
白露站在她身前,看着她这般懒散的样子,又望着外面正慢慢走近的展怀安,低声说道,“小姐,你不起来一下吗?虽然不用刻意讨好殿下,可他现在愿意对你好,可别弄僵了跟以前一样。”
在白露她们这个年代的女孩子看来,男人犯了错,只要他回头了,都是可以原谅的,所以这些日子白露看着太子对洛倾的态度转变,也就在慢慢劝洛倾放下架子。
往日为了日子好过些,洛倾基本都是依着白露的,可此刻她困乏的厉害,再加上心情也有些郁闷,也就没搭理白露,“有什么好接的,你去说本宫身子不舒服,让他回去吧。”
白露肯定不会依她这话,正想劝一下,展怀安已经直接推了门进来,白露不得不上前行礼,而洛倾听了动静,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身子往榻里面蹭了蹭。
展怀安自然看到了她这个小动作,却罕见的没有生气,反而觉得高兴,洛倾可是很少在他面前这般使小性子,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他这个殿下的。
这些天,他有空就陪着她,有时候两人摆了棋局在院子里下,期间还会有些摩擦和争吵,有时候她来的晚了,洛倾会亲自动手给他准备晚膳,他们这样,是不是就如同洛倾曾经说过的,普通人家的夫妻一般?
洛倾要是知道展怀安的想法,一定会冷冷地嗤笑他一句自作多情,可她此刻她不会知道,身体有些凉,干脆往被窝里蹭了蹭,展怀安坐在床边,嘴角勾着温和的笑意,“这是怎么了,看见孤来不高兴了?”
这话太宠溺了,洛倾听得一阵鸡皮疙瘩,只觉得身体更困乏了,皮肤上都泛起了一层凉意。
洛倾低声咳嗽了一下,“没有的事,殿下不要多想,是本宫今日乏得厉害。”
展怀安一听她这虚弱的语气,心底心底泛起了涟漪,他见到的洛倾可都是每日神清气足的,那有像今天这般奄奄的。
他见她虚弱,仍不住想跟她更亲近一些,最后却克制地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他语气有些飘,“怎么回事,请过大夫了吗?这些下人怎么照顾你的,病了也不知道请和大夫。”
白露吓得小脸一白,赶紧跪在了地上,哆嗦着解释,“殿下,小姐只是……”
洛倾怕她真的说出来听了尴尬,赶紧阻止,“殿下,别要怪白露,我没生病,身体好着呢。”
听着洛倾声音还是有些虚弱,展怀安的气就不顺畅,“她跟在身边多年,却连你身体有恙都看不出来,孤看你就是平时太惯着她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白露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跪着,呼吸都吓得重了,洛倾隔着将手从被子里面放了出来,扯住了展怀安的袖子,“殿下,本宫女儿身,总有那么几日身体不舒服,是个女人都这毛病,哪里能怪着丫鬟伺候不周,你若因此惩治了白露,那本宫往后在这府上,不得丢死人了?”
洛倾说着说着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这种事情终归不是好拿出来明面上讨论的,且不说她跟这个男人还不熟。
可她这般不好意思的神态,却是更得展怀安的心,他简直觉得心都快在洛倾的神色下软了,同时也觉得有些尴尬,按理说府上每房的人身体不爽利,都是会报给他的,可因为他从来在琉璃居留宿过,府上的人报过两次也就没报了,此刻他更觉得从前荒唐了起来。
展怀安没在为难白露,只让她去厨房给洛倾熬了些止疼的中药,没什么副作用,洛倾也就喝了,展怀安关心了两句,因为古代女子来了这种,男子是不能待在房里的,他们觉得这是凶兆。
这样一来,洛倾最近力气算是都不会见到展怀安了,她乐的自在,等身体缓过来了,她琢磨着换了身宫女的衣裳,就出府去了。
外面有事情记挂着没完全,她待在太子府,成日想着,都快成一块心病了,洛倾先是去了一趟别苑,却还是没见到洛言铄,招待她的人说许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洛倾有些担心,这洛言铄虽然有些本事,可毕竟只是一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孩子,以前他做事都安排得很紧凑,也会抽空来别苑小住,安排这里的事情,可如今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他的消息?
可眼下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担心也无计可施,洛倾让那人给她找了纸笔,给洛言铄写了封信,留给了别苑的人,“他一回来,就给他看,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今日洛倾和白露出门都会低调,走在街上,也没有发生特别事情,没引人注目,沉寂了三个多月的冬天过去了,大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买的小饰品也很可爱。
洛倾也就在街道上多看了两眼,可人群里挤来挤去的,一来二往,身边的白露就不见了踪影。
洛倾四处看了看,等人群散了,她原路找了一圈依旧没有,白露不是那种会戏弄洛倾的性格,她想起一种最坏的里结果,脑子一团乱了起来。
该不会她这段时间经常出宫,被人给盯上了吧?洛倾有些急,整个街道找遍了都没看到洛倾的身影,刚走进小巷,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扯进了巷子里面。
洛倾一惊,提起手肘想往后打,那人却小先一步送松开了她的,往后躲开了,洛倾回头,看清眼前的人时,身上的戾气收了收,语气却不敢,“赫连荀,你找死啊?”
那人完全没了从前的冷静倨傲,一副玩世不恭地样子,轻轻挑起洛倾的耳发,“这么就不见,阿倾就是这般跟问好的吗?”
洛倾伸手挥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还问好,东越如今多少人等着要你头上那脑袋,你居然还敢来,就不怕我回去告诉笑话看,在临阳城看见你了吗?”
洛倾冷言冷语地吓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