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答应了洛倾会每天来偷偷给白露送一次药,她没有理由拒绝,毕竟那么多银两,是她努力多久都得不到的,她不像洛倾生来就拥有家财万贯,出手阔绰。
白露的事情解决了,洛倾自然也就放心了许多,外面太子在查这件事情,很多人因为洛倾而合方筹备,洛倾自然不知道。
这两日她在掖庭司的牢狱生活并不好过,掖庭司新进来的几个嬷嬷,分明就是冲着洛倾来的,不用明说,洛倾也能猜到是那一派别的人。
相必苏眉如今是对她恨之入骨,找来对付她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让她好过呢?且这两天待下来,她也算是明白了,掖庭司内部的阴暗,这里各方的势力基本都有云集,只要是在东越朝廷贵族一级别的人,想塞个心腹进来,太容易了。
洛倾这般想着,看着面前不断朝自己靠近的三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女人,都面露凶相,看起来可比前几日那个不含糊弄多了,洛倾有些心虚,却还是稳住情绪说道,“三位嬷嬷看着面生,不知这掖庭司的人吧?也敢在掖庭司对本宫用吗?”
洛倾眼神扫过她们手中带着斑驳血迹的刑具,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的呼吸平顺下来,那三名嬷嬷听到洛倾的话,都冷冷地笑了起来,仿佛是在嘲讽洛倾不懂规矩一般。
过了没多久,那个站在前面的嬷嬷直了直身体,说话做事上对洛倾没有半点的尊重,“太子妃娘娘还是别说话了,听说娘娘巧舌如簧,能说会道,可奴婢们可不是来听你聊天的,至于你担心的敢不敢,奴婢待会就仔细告诉你,奴婢们既然进的来,就没有不敢的。”
她似乎真的不想让洛倾多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一般,很快对着身后拿着刑具的两个人说道,“动手吧,别让娘娘等急了。”
那两人看着洛倾冷冷地勾唇一笑,很快上前将洛倾按住,当场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刚刚开口的那个看上去资历最老的嬷嬷轻声说道,“娘娘不害怕,奴婢们手很轻的,这个活儿啊做了得十来年了,别的不敢说,奴婢一定给你伺候得漂漂亮亮的。”
说完,她弯腰蹲在了洛倾面前,声音阴测测第轻轻说道,“看,娘娘这手指生得正是好看,奴婢听说娘娘手差点废了?真是可惜,谁下的手,也不知道狠一点,娘娘放心,奴婢这次一定给娘娘一个脑子,说废了就是废了,绝对不会拖拖拉拉白白让娘娘受罪。”
说完,她伸着粗糙的手指抚摸着洛倾手指,一根根爱不释手一般抚摸着,嘴里喃喃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洛倾从心底开始惶恐起来,只觉得此情此景恍惚让她想起很多不美好的记忆,勾得她心口突突地跳,下意识就想把手从那嬷嬷手中抽出来。
那嬷嬷察觉到洛倾的抗拒,手上一个狠厉就把洛倾的手牢牢拽紧再手里,一阵疼痛传来,她力气大得洛倾仿佛觉得听到了手指上骨头,咔擦咔擦响动的声音,吓得她一动不敢动?
怎么办?得赶快冷静下来想办法,洛倾深呼吸好几次,都没能同一片一般冷静下来,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惶恐,搅得她心口突突地跳跃着。
洛倾还没葱惶恐不安中脱身,那个嬷嬷已经放开她的手,取过身后两个嬷嬷手中,泛着冰冷光泽的冷冷地银白色刑具。
然后缓慢的,不慌不忙地靠近洛倾,“瞧瞧我们太子妃这双手,真是漂亮,可惜了,可惜马上就是一推白骨头了。”
说完她跟着她身后的两个人都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洛倾眉头都皱在了一起,然后就见那嬷嬷慢慢讲刑具打开,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让人给洛倾套了进去,一边动作,还一边轻柔地说着话,“娘娘有所不知,奴婢这套刑具啊,最是漂亮,套上去是指头,拿下来是可就只剩下血肉了,不过,娘娘不用害怕,奴婢一定会慢慢让你享受这个过程的,绝对不会让娘娘觉得无聊的。”
她话音刚落,是个手指头都被套了进去,咔哒一声响,
洛倾心一沉,下一秒就是钻心的,普通动物啃食手指一般的疼痛慢慢从指尖传来,不过刚刚开了个头,洛倾就已经疼得失去了力气,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那个嬷嬷还是那副讥讽的笑容挂在嘴边,冷眼看着洛倾痛苦挣扎,手上收拢刑具的手一点没停顿。
洛倾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慢被那冰冷的刑具收拢,然后疼痛蚀骨铭心地传开来,洛倾强忍着,一声疼痛的呻吟都不想传开来。
那嬷嬷见洛倾如此倔强,神色有些沉了沉,加大了手上力道,洛倾疼得浑身一个痉挛,轻声喘息着说道,“本宫还是太子妃,圣上都还没定罪,你就敢如此对本宫?不怕本宫有朝一日离了这里,就是你的末日那吗?”
吗嬷嬷丝毫不在意洛倾的话,闻言也只是很平静地说道,“奴婢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娘娘还别试图想威胁奴婢,不管用的。”
这人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比之前那个苏嬷嬷沉稳多了,难怪苏眉冒着东窗事发的危险,也要偷偷将她塞进来折磨自己,洛倾神色一冷,突然凌厉了语气,“本宫这哪里是威胁你,分别实在好言相劝,嬷嬷可别以为自己的过错,连累了家里人,本宫看嬷嬷这个年纪,孙儿辈年纪应该不大吧?正是需要关怀的时候呢,就是不知你这对太子妃用刑以后,他们还能不能好好享福?”
攻人攻心,洛倾这个时候不得不冷静下来,去寻找面前这个人的软肋,不然弄不明白,很可能就被这个老女人弄死在这里,不能这样下去。
可谁想,哪怕说道这个地步,年前的妇人依旧笑得淡漠,“劳烦太子妃娘娘挂心了,只是奴婢孤家寡人一个,这些问题就不用操心了,当初得谁所救,为谁卖命,内什么对错之分。”
说话间,她还一直盯着洛倾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慢慢欣赏着洛倾因为疼痛儿扭曲的脸,在她眼眸里,能看到满意的畅快。
洛倾只觉得手指上的皮肉在慢慢被搅碎,疼痛到麻木,鼻腔很快被血腥味充斥着,面前行刑的人却笑得分在畅快,脑子里疼得分外清醒,洛倾却无法改变如今的情况。
她的目光盯着面前嬷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进去她那浑浊的眼神里,心底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她曾陪朋友一起去看心理医生,那个医生给朋友催眠,她记性太好,现在想来那些细节特别清晰。
那个老医生的神情,话语仿佛清晰地刻在了她的心里,她眸子一眯,突然很轻很清地跟面前的嬷嬷说话,声音轻的带着委屈和惶恐得哭腔,“就要死了吗?本宫害怕了,嬷嬷刚刚说可以轻一点是吗?”
洛倾一双眸子本就清澈纯洁的不带任何杂质,此刻蓄满了泪水,更是委屈得不想装的,那个嬷嬷眼神跟她接触了一下,很快就放松了警惕,只是一个小姑娘,就算是太子妃也没什么心机,她刚刚太小心了。
这般想着,嬷嬷就对着洛倾笑了起来,“娘娘别怕,奴婢很快的,呵呵。”
说着,她鬼畜地笑了起来,声音阴冷又空旷,手指还温柔地摸过洛倾的脸颊,脸上得皱纹都堆积到了一起,洛倾心底一阵恶心反胃,却还是忍着心底的不适应,轻声说道,“本宫都要死了,那嬷嬷不如说句痛快话,嬷嬷这样对待过很快贵人吧?本宫知道你是为主子效力,可你就不怕那些被你害过的人,不放过你吗?你一点都不害怕吗?本宫以前可是听说,人死了以后,冤魂留在人间,是会去找人索命的,特别是那些前生对不起过她的人,嬷嬷日日夜夜对着掖庭司的刑具,是否有一天想起过曾经的人?”
那嬷嬷神色之间很快闪过惶恐,虽然很快被她掩饰了过去,洛倾却是明明白白地看到了,神色一松,不给嬷嬷反应的机会,她继续说道,“嬷嬷的亲人不在了,你说那些人若是真被黑白无常带走了,在里面会不会遇到嬷嬷的亲人呢?本宫真是好奇,反正本宫都要死了,嬷嬷就说说好了,真的从来没有愧疚和害怕过吗?”
那句死去的家人,或许真的触动到了面前这个年老的嬷嬷,很快她的神色就颓废了下来,给洛倾行刑的力道也松了,神色再也没由刚刚那么淡定和嘲讽。
她望着面前的洛倾,突然反应过来一般,“你闭嘴,不是这样的,他们不会的,他们都是该死的人,我没害死过任何人。”
她显然是激动了,都忘记了玩手机奴婢的身份,直接说了我,可她越乱下去,洛倾才越有利,她趁热打铁,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更自然地说道,“她们无不无辜,自有刑官评定,你凭什么对他们用刑呢她们死去,你却好好的活着,你不觉得让你活着,不是老天的优待,而是让你接受更深的惩罚而已嘛?”
洛倾停顿了一下,声音带了几分诱哄,“你想想,你的亲人朋友在为你的过错和罪孽赎罪,而你好端端地活着,只是夜夜梦中才能见到他们,她们有没头跟你哭诉,她们在下面很冷很疼很害怕呢?她们多希望你去陪着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