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轻声说分,语气十分淡漠,到最后却婉转地带了几分讨好,那嬷嬷神色一愣,微微松动的嘴唇轻声说着两个字,“会,她们会……”
那嬷嬷身后的人察觉不对,猛地推了她一把,她却依旧没能平静过来,像是魔怔一般,眼神空洞地盯着前面,没有任何焦距,嘴唇哆嗦着,喃喃说着愧疚和害怕,相必洛倾说她夜夜噩梦,真的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往后退了一步,魔怔地望着自己手上沾染上的鲜血,疯了一般开自己身上来回摩擦,嘴唇哆嗦着,脸色完全吓白了,竟然说出自己没有杀人,没人害人的胡话。
那两个一直在旁边观看的人一愣,上前去拉那人,却被她大力甩开,情绪十分激动地开始抱着自己的头叫喊,“杀人偿命……杀人偿命,我没杀人,啊……”
这怕事魔怔了,相必她在人后真的做过很多次噩梦,想着那些被她害过的人,日日夜夜做噩梦,才会被洛倾这么轻松随意得一番交谈,就把她带到了那段回忆里面去。
那两个人被她吓得不轻,哪里还在乎洛倾,一松手洛倾就掉在了牢房里的草垛上,手指触碰到地面,她已经痛到麻木到感觉不到感觉,却还是暗暗庆幸,还好她们时间有限,刚刚只碰了自己的右手。
那两个人安抚着哪位嬷嬷的情绪,有一个还几次跑到门口看外面的情况,怕人听到这里的动静冲进来一般,洛倾躺在地上,用了没多久时间缓和自己,心底默默计划着事情,她必须离开这里了,不能再等着别人会来救她,不然还没等来人,她就已经死在这儿了。
那些人仿佛一点都不担心这样的洛倾一般,放任她躺在那里,只顾着安抚那快要疯了的嬷嬷的情绪,洛倾活动着左手的手指,只有亲眼看到才放心,左手还没开始被用刑,右手已经疼得她自己目光都不敢放上去。
她打量着屋内的人,知道她们不会轻易过来时,偷偷挪到白露面前,将她推醒过来,白露眉心都疼得皱着,见着洛倾正想说话,却被洛倾给捂住了嘴巴。
她看了不远处讨论着的三个人,轻声依附在白露耳边说道,“白露,我带你离开这里,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吭声,别让她们发现你醒了,有机会我就带你跑,千万要撑住,可别睡过去了。”
白露眼眶里蓄满了热泪,望着洛倾坚定地点头,哪怕如今眼下情况在恶劣,她也想去相信洛倾,哪怕跟着小姐的下场是挫骨扬灰,身首异处,她也一点害怕都没有。
洛倾摸了摸怀里,将先前戚风来探视时候,偷偷塞给她的匕首,塞进了白露怀里,白露伤得比她重多了,她始终不放心,有叮嘱了一句,“千万保护好自己,白露,我如今只有你了,不可以有事。”
白露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掉出来,她伸手握紧手中的匕首,上面该带着洛倾的体温,她重重点头,无声给洛倾坚定得肯定。
身上疼得昏昏沉沉,白露也拼命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鼻尖是浓郁的血腥味,这几天的折磨下来,她真的恍惚觉得自己身处地狱。
刑法里的火烧得很旺盛,洛倾撑着她们没注意,挣扎着爬起来,伸手取出火盆里的洛铁,握在手机,看着墙壁的支撑站稳,精神恍惚的感觉脚下的地皮都在眼底下旋转,她却不得不冷静下来,体心底想活着离开的念头,越发强烈。
有个安抚嬷嬷的人率先发现了洛倾的异样,神色一边,也顾不上安抚情绪了,直接扯过那个嬷嬷的手臂,让她看洛倾。
那个嬷嬷这时候才冷静下来,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手臂,脸色难堪,“娘娘这是做什么?刚刚的伺候不舒服吗?”
她脸色十分难堪,特别是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态,就是因为洛倾那些话,看洛倾的眼神比刚刚冷了太多,神色之间完全是一副狠厉得恨不得弄死洛倾的怨毒。
洛倾靠在墙壁上,没受伤的那只手握紧手中的东西,神情清清淡淡的,“舒不舒服,嬷嬷不如自己尝试一下,怎么,嬷嬷不担心自己的亲人了?不怕他们在阴曹地府想你了?”
洛倾神色挑衅,十分不屑地扫了那嬷嬷一眼,果然脸色突然煞白了起来,很快对着洛倾说道,“你闭嘴,你这个妖言蛊惑我的妖女,去死吧,去死吧!你们还楞着干什么,给我按住她。”
那两个人也从刚好看好戏的心态中反应过来,很快反应过来,今天若解决不掉洛倾,就算出去了,也会被暗中处死掉的,这般想着,那两人不在又丝毫的犹豫,朝着洛倾就扑了过去。
三个人虽都是女人,手里没有任何威胁性的武器,可洛倾就是害怕得腿都有些抖,想着躺在地上的白露,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左手手臂的伤没好,右手血肉模糊得看都不能看,洛倾只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事时候,却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
右手上还套着刑具,一动弹都是全身心地疼痛,洛倾往后,为了避免那三个人靠近,费力挥舞着手中的腥红色的生铁,哪怕行动脸肩膀和手指都是钻心的疼,她也得拼命忍着。
那嬷嬷冷眼扫了洛倾手中一眼,知道她已经是强撑着,很快得意地笑了起来,“把她给我抓住,好好修理,出去才能有机会活命,怕她做什么,给哟上去按住她。”
说完她自己也不往后退,很快上前对着洛倾就扑了过去,身形快得一点都不想知道年纪已经过百了的老人,十分有力气的样子。
不过片刻得功夫,已经走到了洛倾面前,背后是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洛倾红了眼睛,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神色一冷,手中的铁具,用力朝她甩了过去,“滚开,别过来。”
那个妇人没有察觉,就这样被洛倾重重的一下甩在了身上,疼得她浑身一个激灵,捂住被洛倾打过的地方尖叫着退后。
另外两个人都闻到了被洛倾打得那个人,身上的烧焦味,那个妇人的衣服都被洛倾手中的洛铁烫坏了,味道皮肉的焦丑味。
她们谁都没想到,洛倾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反抗,都有片刻得微楞,用了半天时间诧异地望着洛倾,过了很久,那个带头的才深呼吸一口气,冷静地指挥伸手的人,“上,她支撑不了多久的。”
那个人闻言,目光去看洛倾的手,能用力的左手微微垂着,像是骨头折了,另一只手上血肉模糊,被她们刚刚已经夹得看不出手的样子了,这种人,她们刚刚居然还害怕得退后?
那个老妇人意识到这点,心底来了底气,不顾旁边的人痛苦的惊呼,朝着洛倾就扑了过去,身上疼得厉害,洛倾却美心情顾及,用尽最后的力气往旁边躲,那个妇人扑在墙上,洛倾毫不犹豫扬起右手,将手上还套着的刑具甩在那人头上,一瞬间血流成柱。
洛倾松了一口气,那个妇人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最后看了洛倾一眼,摸着脸上温热恶心血,彻底晕了过去。
刑房里剩下那个领头的嬷嬷和身上被洛倾烫伤得人,齐齐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很快那带头的人才反应过来,“娘娘伤成这样还能伤了奴婢们,看来也不是什么所谓得手无缚鸡之力吗,皇世子和韵妃娘娘,就是被你害的吧?”
她们一直以为洛倾不过就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丫头,一定经受不起多大的折磨,就会求饶,死去,想着就痛快,可没想到,洛倾居然安然地活了下来,甚至还动手伤了人,这简直彻底颠覆了她们原本,心底对洛倾的想法。
洛倾听到她的话,不在乎地往后躲了躲,语气轻柔无力地说道,“你以为到了这种地步,本宫还会在乎被你们诬陷吗?伤害一个婢女罢了,你又能奈我何?”
洛倾已经决定这次逃离这里,就彻底离开东越,那些罪名背着就背着吧,她不在乎了,她现在心底只有后悔,后悔那晚没跟着陆宴卿一起离开,白白害白露和她在这里受这份苦楚。
那个嬷嬷见洛倾如此淡定,彻底不淡定起来了,看着身边刚刚被洛倾烫伤得那个人,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白露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那个嬷嬷突然就灿烂地笑了起来。
很快她招手对着身边的那个人吩咐道,“去,把那个婢女给我解决掉,听说娘娘跟这个婢女关系最好,那奴婢就成全娘娘,之至少要让太子妃娘娘路上有个伴不是?你去对付那个婢女,至于这位快要撑不下去的娘娘,就由我亲自动手。”
说着,她朝着洛倾一步步慢慢靠近,嘴角吊着残忍的笑容,仿佛是觉得自己能够去对付洛倾,是对洛倾最好的优待。
儿那个被吩咐的妇人,自然事高兴的,白露已经晕了很久了,看上去一点威胁都没有,她没有一点防备地朝着角落走了过去,洛倾眼睛彻底红了,眼睁睁看着那个人一步步靠近白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们两个人分头行动,自己要如何做,才能保护自己,又不让她们伤害白露?洛倾神色一顿,目光在两位妇人之间来回巡视,呼吸频率都慢了好几秒。
那个妇人走近白露,低头瞧了瞧白露的神色,阴冷地笑了笑,提起脚踢了踢白露,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再次提脚就对着白露的脑袋,仿佛想把她的头踩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