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陆宴卿让赫连荀介入其中,在掖庭司外面的宫墙上,言一和言二悄无声息地趴在上面,从洛倾被带进这里,他们就一路跟了过来,可掖庭司他们从没去过,更本不敢冒这个险。
毕竟只有他们两个人,里面什么情况,兵力部署如何,他们都不知道,冒然救人太得不偿失,而且他们两个若是落去掖庭司那些人的手中,背后牵扯出来的少主,可不是洛倾那么简单的杀人未遂问题了。
言一眉头已经息皱了许久,心底纠结着,始终不知道什么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言二打量了掖庭司进出的人一眼,轻声说道,“少主交代过了,若洛小姐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也不必去见他了。”
言一心底更焦躁了,就是这样,洛倾他们必须得去救,可着救人的代价太大了,言一两人虽目前是跟着洛倾,可他们心里认定的主子还是洛言铄,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轻易去犯险。特别是这个犯险还会一不小心,就会把洛言铄牵扯进来。
言二心底想法跟言一是差不多的,可他更怕若洛倾这次真在里面出不来了,少主一定会亲手解决他们两个。
过了许久,言一思量了一瞬,还是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通知公子,要不男救人,公子说了算。”
目前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言二却不太赞同这个月做法,“公子他们在那深山里,等你去通知回来,都什么时候了?到时候别说救人了,回来只怕给她收尸都来不及了。”
言一闻言,也担心起了这个问题,可他也不想就这般拿洛倾犯险,毕竟是公子那般在乎的救命恩人,也是他们军队银两来源的主要支撑,洛倾活着,对他们很有益处。
言一和言二从墙上翻身跳跃了下去,走了两步言一才说道,“她身为东越太子妃,掖庭司那些人不会轻易要了她的性命的,顶多受着皮肉之苦,等我去通知公子,回来再多定夺。”
言二也不在拒绝这个提议,毕竟这是目前能做到的最好,很快言一的身影就在层层宫墙间消失无影,一个人在这宫墙里,哪怕守卫森严,也是来去自如。
而言二独自站在原地,目光略过掖庭司大白天禁闭的大门,目光越来越沉,想着洛言铄离开临阳城时候,他们的那些承诺,还有这段时间偷偷跟在洛倾身边,她发生的事情,心底一阵郁闷,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们到处听信公子的话,留在洛倾身边,到底是对是错?
一墙之隔里面的洛倾,日子并不是那么轻松,那两名宫女鞭打她的力气虽轻,可她终究不是铜墙铁壁,浑身还是火烧一般疼得难受。
进了这掖庭司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可她从不敢合眼,旁边的白露听不到任何声息,她问每次来送饭的狱卒,也没能打听到一点儿有用的消息,没过去一刻,她心底的焦虑就更沉,白露本就有伤,这次终究是她害惨了这个丫头。
洛倾还没从自己的心思里面回过神来。外面又进来了一批人,不是先前的苏嬷嬷,这次来的三个人看上去更凶狠一些,只单单站在门口眼神跑了过来,就让洛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送饭的狱卒见状,匆忙收好饭盒撒腿就跑了。
来人中领头的哪一个轻声说道,“把太子妃娘娘请到刑房去,有贵人来求见呢。”
她身后的人已经是份位置比她低一点点,在身后对她行行礼,很快走到洛倾面前,动手就要去扯洛倾,左肩膀上的骨折本就还没干,被她们大力捏上来,疼得洛倾五官都扭曲了起来,“放肆,皇上还没查清楚案情,你们这是要提审本宫吗?那位贵人有如此特权,竟敢藐视皇家规矩于不顾。”
那嬷嬷已经站在门口的位置,甚至不屑踏进房间一般,听到洛倾的挣扎的叫唤,反而轻声笑了起来,语气充满嘲讽和高高在上,“太子妃娘娘有所不知,这进了这掖庭司啊,管你什么身份,那都是罪人,随便什么人进来都有资格提审你,就算圣上还没旨意又如何,至少也没说娘娘没错,在圣上裁决至少,娘娘都归我掖庭司管。”
看来今天这是个比苏嬷嬷还狠厉的角色,相必在掖庭司担任的职业也比苏嬷嬷高,说话底气都比那人足,也更让人觉得有威慑力。
身上的绳子被解开,那两名听了为首那人得话,彻底不顾洛倾的意思,硬扯着她前行,身上的鞭伤和手臂上的疼,洛倾只觉得不需要再进行新一轮的审查,她就已经会疼死在这里了。
洛倾知道挣扎和反抗只会让自己更痛苦,索性由着他她们拖着她出去,不知道要去哪里。
太子府内,郁沁知道小初去找了楚绵绵心底大概能猜到两人的合谋的目的,当夜也就找了戚风,求他帮自己一个忙,提洛倾打点好一些事情,戚风知道照顾差额呢正有这个意思,很快答应了下来。
而在落雪阁里,苏眉望着镜子里面自己的头发,心疼揪在一起,浑身都是火气,只有竹芽说,楚绵绵参与进了这件事情几年来,小初偷偷去了掖庭司,她才能稍微高兴一点,却还是气不过,洛倾这次,我看你如何脱身,不把你弄死在掖庭司里,我苏眉跟着你姓!
小初那个贱人,这次总算帮我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苏眉烦闷地将脸从镜子中转来,拿了银两砸在竹芽身上,“拿去,好好替我打点好里面的关系,等把洛倾除了自然少不了她们的好处。”
竹芽本就害怕跟甚怒中的苏眉在一起。听到吩咐送了一口气,握紧手中的银两就退了出去。
展怀安已经把自己困在书房一夜了,年前摆满了写下来的所有可能和计划,眉心就从没舒展过,明天他该进宫一趟,不管如何至少先求父皇放了洛倾,掖庭司那种地方,他的人渗透不进去,这种时候竟然连洛倾在里面情况如何他都不知道。
此刻的洛倾自然不知道外面各路人马,已经为了她的事情进行了很多谋划,她被两位力气大得如同男人一般的婆子拉着,穿过一件件牢房,很快进了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刑具室。
里面灯火通明,几个人看着洛倾到来,纷纷葱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肆无忌惮地跟着打量着洛倾,带着审视和嘲讽,许久没见光亮,洛倾有些不适应地偷偷眯起了眼睛。
视线还未完全清晰,已经有人上前给她行礼,声音清脆,带着笑意,“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不过两日没见,娘娘着妆容,妾身差点不敢认了。”
洛倾不适应他身上的脂粉味,往后退了一步,身子疼得厉害,也不见她哼一声,只是冷淡第说到,“本宫当是谁,原来是雪美人啊,别来无恙,不过这两日来也只有你有这种闲情来看本宫。”
小初也不管洛倾脸色多么难看,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只顾着坐在了刑房里唯一的椅子上,端着一副贵人的模样望着洛倾,眼神带了十分的鄙夷和瞧不起。
也就只能这般给自己下马威,洛倾懒得理她,这刑房太过阴冷,哪怕墙壁上点着灯火,她都能感觉到腾腾的冷意,刑具上斑驳的血迹,光是看着,就让她毛骨悚然。
而小初这次来的目的当然不是如此简单的,她见洛倾不理睬她,干脆对着身后的两名狱卒挥挥手,轻声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那两人很快点头退到了旁边的刑房去,洛倾心底不安起来,瞧着小初脸上满意的笑容,心底的不安慢慢地扩散开来,小初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到底手里拿了什么把柄?
人很快就被拖了出来,洛倾视线触及那人的脸,眸子一瞬间失神一般,紧紧锁在上面,那人被她们拖了出来,直接扔在了地上,只已经了无声息的白露……
洛倾眸子里杀意尽显,想上前去查探洛倾的情况,却被人从后面拉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浑身是血的白露躺在小初的脚边,那女人满意地笑了笑,弯腰摸了摸白露的下巴,将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完全暴露在了洛倾面前。
哪怕是那样,洛倾还是一眼就确定事白露无疑,洛倾气得心口一阵郁结,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声音沙哑,“本宫警告你,最好别碰她!”
该死的,难怪她后来都没听到白露的声音,原来是早早就被他们提审了,她早该想到的,洛倾暗恨自己实力太弱,哪怕这些伤口是在自己身上,她的痛苦也会比如今少很多。
小初却丝毫不在乎洛倾的威胁,反而笑吟吟的,“太子妃娘娘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不过是个婢女罢了,妾身就算弄死了她,相信也没人会怪罪,更何况妾身刚刚可是救了她呢,若不是妾身救了她,太子妃娘娘如今见着的,可能就是尸体了。”
洛倾神色一冷,彻底无法冷静下来了,白露以前在太子府就瞧不上小初的做派,小初的孩子也是因为那盆夹竹桃流掉的,两次恩怨积累下来,以小初在苏眉身边学来的秉性,白露根本不可能在小初手里讨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