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办公室。
孙叔把门带上,开门见山地问道:“林子浩是真的昏迷,还是假装不醒?”
愣了愣,院长才反应过来笑说:“昏迷还有假的吗?他的脑部受到重创,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幸运了。”
顿了顿,他反问道:“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
孙叔陷入了沉默,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感觉。在他的印象中,林子浩可不是个好对于的人。
得不到回应,院长苦笑几声反问道:“如果病人是装睡的,你一杯开水泼过去怎会一点反应也没有?”
“说得也是。”孙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叮嘱说:“你继续安排人盯着林子浩,有什么风吹草动,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没问题。”院长勾搭唇笑说。
离开医院,孙叔上了助理的车前往酒店。恰好这时手机响起,他瞄了一眼手机屏幕,吩咐说:“别回酒店,先去一趟兰桂坊。”
深夜时分的兰桂坊,喧闹才刚刚开始。孙叔提早几个街口下车,步行到达“谜”酒吧。
喧闹的音乐声扑面而来,孙叔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吧台。酒保抬眸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沈先生在老地方等你。”
接过酒保手中的鸡尾酒,孙叔一口气喝完,轻声道:“好。”
从吧台侧面的小门进入,是另外一个世界。穿过狭隘的长廊,孙叔很快到达VVIP包间门前。
这里的隔音效果极好,隐蔽又安全。孙叔推门而进,U形沙发上坐着熟悉的身影。
是沈弘。
哦,不对,他的真名并不叫沈弘,而是沈诺一。
沈弘和沈诺一长得一模一样,不熟悉的人根本分不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这对双胞胎兄弟的性格截然相反,哥哥沈弘勤奋好学,是律师界的精英。弟弟沈弘刚好相反,不学无术,喜欢走捷径。
自从沈弘出事以后,沈诺一便顶替了他的身份回到北城。他虽然没有真材实料,胜在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孔。
沈弘的律师团队里都是精英,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孙叔。而沈诺一只需固定时间出现在律师事务所里,装装模样就行。
当日包养思思的男人,正是沈诺一。
自从孙叔的妻子多年前去世以后,一直没有再娶。他从孤儿院领养了这对双胞胎,训练为亲信。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你来了?”沈诺一推开身边的长腿美女,挑眉笑说。
孙叔黑着脸,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了长腿美女,冷声到:“先出去。”
长腿美女接过钞票,爽快应了下来:“谢谢老板。”
包间的门被关上,孙叔走到沈诺一的身旁坐下来,掏出雪茄点燃。他猛地抽了几口,语气严肃教训说:“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
“玩玩而已,我没忘了正事。”沈诺一靠在沙发背上,掏出手机划了几下递给孙叔:“林子浩复制下来的资料,基本没什么用。即使查到沈弘的头上来,跟我没关系。”
孙叔长吐了一口烟雾,冷笑说:“也对,沈弘现在已经是半个废人了。在监狱里耗,跟在家里等死基本没区别。”
“可是那几个空壳公司不能继续用了,我得想办法继续注册几个。”沈诺一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也没想到林子浩会如此神通广大,把部分资料偷走了。虽说这件事不会轻易查到他的头上来,可是损失却不可估计。
“不急,现在风头火势,我们先缓一缓。”孙叔掐灭香烟,自言自语地说。
“对了,你去过医院看林子浩,真的跟新闻说的那样昏迷不醒吗?”沈诺一问道。
良久,孙叔才点了点头道:“我故意把开水泼在林子浩的身上,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样子不像装出来的。”
可是内存卡一天没找到,他仍无法安心。
“干脆杀了林子浩吧,要不然有一天醒过来了,我们会很麻烦。像杀沈凌那样,找个护士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下毒药。”沈诺一冷哼道。
摇了摇头,孙叔淡定地说:“沈思雨一整天守在病房里,很难下手。”
有一点沈诺一想不明白,为何孙叔会顾忌沈思雨。上次发生车祸的时候,他们明明可以把这个女人除掉,但孙叔却阻止了。
“一个女人而已,要解决她易如反掌。”沈诺一冷笑说。
“她是顾成军的女儿,能别动尽量别动。”孙叔有自己的计划,不希望搭上顾成军这个难缠的人。
“好,都听你的。”沈诺一斟满酒,递给孙叔劝说:“喝点酒,烦恼的事情睡醒了再想。”
“我不喝了,明天约了林品贤。”孙叔淡淡地说。
“你还约了这个男人?他是林子浩的弟弟,可靠吗?”沈诺一没好气地说。
可不可靠,明天见面过后孙叔便知道了。林子浩昏迷不醒,内存卡找不到,证明这件事还在掌控的范围。
***
睡了一觉醒来,林子浩感觉手臂仍有些痒。刚想起身,沈思雨便醒了,柔声问道:“要喝水吗?”
看着窗外,林子浩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原来我们睡了那么久。”
刚好这时,病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沈思雨跳下床,匆匆跑去开门。
“周院长。”沈思雨松了一口气说。
“子浩涂了药膏,感觉怎样?”周院长的目光落在林子浩的身上,眉头紧皱:“那只老狐狸真够狠毒。”
林子浩笑了笑,坦白说:“没事,又不是泼硫酸。”
“还懂开玩笑,看来真没事了。”周院长在床边坐下来,叹气说:“我也没想到老孙会变成这样。”
周院长也算是林爷爷和孙叔的旧相识,多年来一直保持友好的关系。
“人会变。”林子浩眸光微敛,轻声解释说:“对了,我让你帮忙调查沈弘的事,有结果了吗?”
皱了皱眉,周院长不解地问道:“沈弘一年前在铜锣湾发生车祸,当时伤得很严重。后来孙叔亲自把他接回北城疗养,情况不知道有没好转。”
顿了顿,院长叹气说:“伤到了腰椎,能重新站起来的可能性不大。他是个学识渊博,礼貌谦逊的年轻人,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