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的时间下来，沈思雨依依不舍提出挂线：“我爸喊我了，晚上再聊。”
“好！”林子浩浅笑说。
挂了线，林子浩感觉心情好多了。刚想打开电脑处理剩余的事情，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响了。
是小程。
“林先生，梁队长刚打电话过来，说在孙叔的别墅里找到新的证据。”小程的脸色有点不自然，欲言又止。
“找什么证据？”
“尸体。”
赶到城郊别墅的时候，院子里拉了警戒线。梁队长在门口等候，脸色难看至极。
“林总，你终于到了。”梁队长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当警察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说真的，有点恶心。”
林子浩黑着脸，提醒说：“先带我进去看看。”
孙叔的别墅位于北城的郊区，属于低密度类型的。说起来，还是很久以前林爷爷作为奖励送给他的。
推门而进，林子浩有种阴森的感觉。别墅的装修是清一色的黑白色调，所有家具都盖着白布，让人有股入骨的寒意。
梁队长领着林子浩往一楼走廊尽头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扇小小的铁门。门口有两个警卫守着，脸色不太好。
“就是这里，你们进去看看吧。”梁队长提醒说。
走进那扇阴暗的小门，林子浩顺着阶梯往下，一路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散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
“林先生，我怎么觉得这里像是……医院的标本室？”小程打了一个喷嚏，小声嚷说。
林子浩没有说话，一路往前，最终到达地下室的尽头。眼前的一切，无不让他感到震惊。
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不锈钢容器，里面躺着一个红色衣服的女人。粗略一看，就像是熟睡中的女人。
可往前一大步再看，林子浩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
躺在容器里的，正是孙太太！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林子浩一眼就认出来。
这里的温度很低，按照现场的器材工具看来，应该是用氮气保存的。
“疯了！”小程认得孙太太，忍不住干呕起来：“孙叔怎么会把孙太太的尸体放在这里？她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吗？”
林子浩还算镇定，环视了一圈以后，淡淡地说：“有科学家曾经把临床死亡后的尸体，冷冻到零下一百九十六摄氏度。计划等以后科技足够先进，让他们重新复苏。”
林子浩还早读书的时候，曾经选修过类似的抗衰老和生物医药。不少科学家坚信，这个领域迟早有一天会得到攻破。
小程好不容易才忍住呕吐，叹气说：“我记得好几年前，孙太太是在泰国出事的。即使要冷冻尸体，也得在临床死亡后马上进行。”
摇了摇头，林子浩纠正说：“不，孙太太是回国以后才宣告死亡的。当时孙叔花了重金包机把她送回来，吊着最后一口气。”
当时公司上下对这件事的议论声挺多的，因为孙叔是元老，后来流言被压了下来。
“老巢被翻了，估计孙太太也能入土为安。毕竟在国内，私藏尸体是犯法的。”小程感叹说。
走到这一步，林子浩总算明白孙叔为什么不顾一切敛财。保存尸体以及投入生物技术科研，需要庞大的金钱作为后盾。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离开别墅以后，林子浩陪同梁队长一起回到警局。他全程观望孙叔的审问，证据确凿，他对犯罪的事情供认不讳。
“胜者为王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孙叔在供词上签名时，神色平静地说了一句。
他聪明一世，没料到最终在林子浩这里栽跟斗了。
其实孙叔很早以前就该明白，林子浩这个人不简单。不动声色，深藏不露，有股异于常人的冷静。
“你在别墅的尸体，我们也已经找到了。起诉的时候，会多这一条罪名。”梁局长提醒说。
话落，孙叔瞪大双眼盯着梁队长，情绪开始失控：“你们不能碰她，绝对不可以！”
警察上前把孙叔控制住，强行把他摁在椅子上。
“尸体已经送到殡仪馆准备火化，这么多年了，她也该入土为安。”梁局长感叹说。
孙叔愣在原地，灵魂像被抽走了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两鬓已经生出了不少白发，眼角也多了皱纹。
这个在林子浩眼中看来做事心狠手辣，能把所有人都瞒住的男人，听到孙太太送去火花的那刻却落下了两行清泪。
他哭得像个小孩子似的，不断呼唤着孙太太的小名。
就连梁队长，也看得很不是滋味。
“走吧，这件事也算水落石出了。我兑现了对思雨的承诺，帮他为沈凌找出真正的凶手。”林子浩催促说。
“是的，林先生。”
***
这天清晨，沈思雨再次用第二支验孕棒测试。结果还是一样，双横杠的颜色更深了。
晨尿的准确率更高，沈思雨有种中了头奖的感觉。她按耐不住心底的兴奋，随即拨通了林子浩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林子浩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想我了？”
“嗯，你在哪里？”沈思雨打算亲自把这件事告诉林子浩，然后让他陪同到医院进行详细检查。
“还在回公司的路上，品贤有些事情没处理好，我得回去一趟。”林子浩解释说。
他还有伤在身，沈思雨不禁抱怨道：“什么事情必须你亲自回去？你的身上还有伤，多休息一段时间再回去吧。”
“没事，我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林子浩笑说。
沉默半响，沈思雨才不满地嚷说：“今天晚上的时间留给我，我们一起吃完饭，有些事情要亲口告诉你。”
“好，下班以后我马上过来，顺便跟岳父大人负荆请罪。”林子浩开玩笑说。
现在林子浩左一句岳父大人，右一句岳父大人，喊得挺顺口的。
沈思雨无奈地笑了笑，提议说：“算了，我爸今天被我气得血压飙升。他刚去公司开会了，我找个机会偷溜出来，今晚在老地方等。”
“好……今晚老地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