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一步计划，便是逼供。
当然，以暴制暴的方法并不可用，智取才是硬道理。早在林品贤约见孙叔的前半小时，沈思雨收到小程的电话，说袭击林子浩的流氓找到了。
一个叫大黑，一个叫哈皮，都是混迹于旺角的赌徒。赌徒是最容易对付的，谁付的钱多了，谁就是老大。
小程套话的时候，得知一个意外的消息。大黑说沈弘不叫沈弘，叫沈诺一，在香港混迹多年，黑白两道都有些关系。
这个人做事狠辣、嚣张而且不顾后果，得罪的人也不少。
“小程，你觉得沈弘和沈诺一会不会是两个人？例如双生儿之类的？”沈思雨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个说话最合理。
小程愣了愣，反问道：“双生儿？你的意思，是我们看到的沈弘，可能是另外一个身份？”
“没错。”沈思雨松了一口气，心底随即浮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周院长曾经说过，沈弘因年前曾经遭遇车祸，基本不能重新站起来了。
如果孙叔让沈诺一替代沈弘的位置，日后把空壳公司以及造假药的证据递上法庭，可能没有任何的作用。
到了现在，沈思雨终于明白林子浩为什么让小程压着这件事。
孙叔一直不知道他们已经找到内存卡，也不清楚林子浩掌握沈弘，不，沈诺一造假要的证据。
“如果这样，我们手头上的证据很可能没有用。”小程皱眉道。
“没关系，也许下一步计划，我们能成功。”沈思雨苦笑说。
夜幕降临，兰桂坊正式进入喧闹的时间。沈思雨特意化了妆，换了一身衣服往VVIP包间走去。
刚进包间坐好，一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小程示意她坐下来，向沈思雨介绍说：“她叫思思。”
思思？
难道沈诺一有名字的偏好，身边走得近的女人都叫思思？
沈思雨从口袋掏出一叠钞票递了过去，吩咐说：“提前把这个偷听器放在包间里，千万不能让沈诺一知道。”
思思点头如捣蒜，嬉笑说：“放心，我一定会做好。”
思思离开以后，小程忍不住问道：“太太，这个女人信得过吗？”
“你没看到那个女人手腕上的疤痕吗？是烟头烫伤的。”沈思雨微微叹气，解释说：“如果没猜错，是沈诺一弄上去的。”
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像思思那样为了男人放弃性命。
接下来，便是等待。
小程默默掏出手机，打开了软件。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等待，等候孙叔的到来。
夜里十二点，沈思雨有些耐不住了。这么晚，大概孙叔和沈诺一都不会过来。
“太太，有动静。”小程盯着手机屏幕，一下子来了精神。
沈诺一和孙叔一前一后走进包间，像上次一样，孙叔把钞票递给思思吩咐说：“你先出去。”
“好的。”思思接过钞票，马上退出包间。
沈诺一猛灌了几杯威士忌，感叹说：“想不到林子浩也有今天，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先按兵不动。”孙叔晃了晃酒杯，冷声道：“今天林品贤试探我的口风，沈凌的事很可能被发现了。”
愣了愣，沈诺一反问道：“思思不是已经死了吗？案子都结了，怎么可能被发现。”
孙叔点燃了一支香烟，在包间里来回踱步。他的计划向来缜密，到底是哪一步走漏了风声？
“孙叔，沈凌的优盘我们明明在他的公寓找到了。里面的证据也已经销毁了，不可能有人知道我们在背地里做了那么多的事。”沈诺一神色凝重。
摇了摇头，孙叔叹气说：“反正你得离开香港避避风头，等林子浩的事过了再算。”
沈诺一沉思许久，才轻声应说：“好，我马上订去摩洛哥的机票。”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直到包间的门被再次敲响，小程才回过神来把门打开。思思偷偷摸摸挤了进来，压低声音说：“他们走了，刚离开，赶快从后门追上。”
小程脸色大变，把手机丢给沈思雨：“太太，你先把录音上传到云端，我马上去追。”
“我们一起去！”
刚走出停车场，黑色车牌为CP999的奔驰一闪而过。小程快步走了过去，催促说：“快上车，沈诺一跑了。”
“别担心，我在他的车上安装了跟踪器。”沈思雨把手机递给了小程，叮嘱说：“还有，马上打电话给大黑他们，趁现在马上把事情办了，免得沈诺一出国以后更麻烦。”
小程“嗯”了一声，戴上耳机然后拨通大黑的电话。
酒吧外，大黑的车早已准备就绪。沈思雨把位置共享给他，然后催促小程跟上。
担心被发现，小程不敢跟得太近。沈诺一的车子一路往北，沿着机场的方向飞奔而去。
看来这个男人已经迫不及待，订了晚上的飞机前往摩洛哥。
“跟上，千万不要让沈诺一跑了。”沈思雨朝电话的那头嘶吼道。
大黑“嗯”了一声，踩下油门跟上。夜深的路上有另外一辆车子跟在身后，很难不被发现。
沈诺一加速提档，把车子飚得很快。可大黑是混社会的，车技那个叫好。
在急转弯的时候，大黑把油门踩到底，车尾摔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超车堵在马路中央。沈诺一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踩下刹车的时候因为惯性撞了上去。
“哐当”的声音划破夜空的宁静，两车双双撞在防护栏上。沈诺一的车子挤得变了形，想要翻出手机求助，却发现早已甩出几米范围以外。
天空飘起了细雨，沈思雨撑伞钻了出去。
男人的身体卡在驾驶座上，此情此景让沈思雨有种熟悉的感觉。没错，那天晚上她跟在与孙叔接头的人身上，也是失控撞上围栏才出的车祸。
她缓下脚步，盯着地板上的血迹和手机问道：“那天晚上把我带走的人，是你吧？”
沈诺一微微抬头，却只能看清楚女人的下半身。她撑住伞，声音很熟悉。
“救……救我……”沈诺一气若游丝地说。
沈思雨弯下身，用伞挡住头部，唇角挂着玩味的笑意：“放心，我会救你。”
说完，她用力踩了踩手机，吩咐说：“把他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