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末的下午，小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沈思雨一声不吭离开医院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这段日子以来，林子浩对她的事不闻不问。
倒是小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差点就要报警了。
“除了沈凌，你觉得沈思雨还能躲去哪里？”林子浩不屑于小程的大惊小怪。
最了解沈思雨的人，莫过于林子浩。北城这么大，沈凌是她唯一的亲人。
最后，小程找到了沈凌租住的公寓，发现了沈思雨。
沈思雨的气息看起来好了很多，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小程发现她经常到小区楼下的小公园散步、晒太阳。
当然，没有林子浩的允许，小程不敢出现在沈思雨的面前。他试探性过林子浩的意思，得到默认后才安排人二十四小时在公寓附近盯着。
不盯着不行，要是沈思雨有什么闪失，林奶奶非杀了小程不可。
每次向林子浩汇报沈思雨的情况时，小程总是心惊胆战的。他很清楚自家老板的性格，越是藏得深，爆发的时候越可怕。
这夫妻俩就是任性，一个丢下离婚协议跑了，另外一个却不徐不疾，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折腾！
“林先生，这是你要的资料。”小程小心翼翼把文件夹递了过去，结果一份简历从里面掉出来了。
淡淡地瞥了一眼，林子浩发现是沈凌的简历。这个小程，没事就喜欢瞎折腾。
“有什么事不妨直接问我，不用偷偷摸摸把沈凌的简历夹在文件夹里。”林子浩没好气地说。
“沈凌……原来在林氏旗下的制药公司实习。”小程就像发现了新大陆，指着简历开始解释：“刚入职一个月，主管说他的表现不错，需要提前让他转正吗？”
林子浩放下钢笔，淡定地说：“这么小的事，不用向我汇报。林氏用人，是靠能力而不是关系。”
原来，林子浩还念着这层关系。
小程尴尬一笑，鼓足勇气问道：“半个月了，你真不担心太太的病情？”
林子浩不担心，小程可担心死了。要是太太离家出走的事被老太太知道了，他会吃不完兜着走。
林子浩冷笑一声，反问道：“沈凌是药学专业出生的，你担心他照顾不好沈思雨？而且，是她一声不吭跑掉了，伤口再次裂开，也跟我没关系。”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继续向老太太撒谎了。她开始怀疑太太是不是离家出走了，说明天要过来看看。”小程为难地说。
林子浩的心思藏得太深，小程无法捉摸。
说他不担心沈思雨，却又默许小程派人二十四小时在楼下盯着；若然说他担心，可半个月以来对她的事不闻不问。
养的狗受伤了，他至少还会关心一下伤好了没吧？
提及林奶奶，林子浩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可恶的女人，就喜欢无事生非。
“今天多少号了？”林子浩冷声问道。
“十二号。”
“杰出青年颁奖典礼是什么时候？”
“后天晚上。”
林子浩点燃了一支香烟，盯着沈凌的简历冷笑说：“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把太太接回家。”
小程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些日子在林子浩面前碎碎念，还是有些作用的。
***
晚上七点，沈思雨已经准备好晚餐。可沈凌还没到家，她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
正准备把饭菜端回厨房热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沈思雨连忙跑去开门，轻声责备说：“今天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饭菜都凉掉了……”
打开门的瞬间，沈思雨却愣住了。门外穿着白衬衣和黑色西裤的男人，居然是林子浩。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半个月没联系，没有消息，沈思雨以为这段关系就这么无声结束了。
“很意外我会找上门？”林子浩的声音沙哑，唇角的笑意不明。这个女人在他的面前，果然藏不住心事，惊恐全写在脸上。
沈思雨反应过来把门关上，可是林子浩用手挡住了门缝。稍微用力，便把门推开了。
“太太，很久不见。”小程礼貌地打招呼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沈思雨的心底浮起不好的预感，半个月以来一直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可北城再大，也是林子浩的地盘。他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今天有空，特意过来看看小舅子租住的地方。”林子浩特意把“小舅子”三个字咬重音，语气里尽是讽刺。
沈思雨指着大门口，怒气冲冲骂道：“谁是你的小舅子？这里不欢迎你，请马上离开！”
“你一天还是林太太，沈凌便是我的小舅子。”林子浩皮笑肉不笑。
他自来熟似的在公寓绕了一圈，淡淡地瞥了卧室一眼说：“看来，沈凌混得不怎样。一室一厅，晚上谁睡卧室，谁睡沙发？”
沈思雨冲上前，“砰”的一声把卧室门甩上，怒骂道：“我们已经离婚了，净身出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离婚？这个女人倒也理直气壮，真以为自己想要做什么都能如愿。
“我怎敢对你不满意，要是被奶奶知道你离家出走了，估计会把我打死。”林子浩自嘲地说。
又是奶奶！
沈思雨想得很清楚，不能老是顾虑林爷爷和林奶奶的感受，一而再地忍受这个男人的欺凌。她铁了心要离婚，打死也不要回到林家。
“要是你担心开不了口，我可以替你想爷爷和奶奶解释离婚的事。”沈思雨压抑心底的怒火，提议说。
林子浩并没有理会沈思雨的黑脸，走到餐桌旁坐下来，盯着桌面上的饭菜问道：“结婚那么久，怎么我不知道你还会做西餐？”
黑椒牛排，水果沙拉，还有沈凌最喜欢的银鳕鱼，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食物，全都是沈思雨亲自下厨做的。
因为，今天是沈凌的生日。
“谢美欣已经回来了，我会把林太太的位置还给她。林子浩，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林子浩没有回话，随手切了一块牛排塞到嘴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嫌弃的样子，让沈思雨想起了这个男人曾经的刁难。
他说，狗也不吃的东西，到底有糟糕。
果然，林子浩把牛排吐了出来，不屑地说：“看来你的厨艺，一点进步也没有。”
“林子浩，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沈思雨恼羞成怒，把林子浩吃过的牛排连盘子一并仍在垃圾桶里。
她受够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