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院长轻轻点头，微微叹气：“你说得没错，既然是谣言，就让它慢慢散了吧。你虽然年轻，但有气度，我也服了。”
“我哪有院长说得这么伟大，不过是怕麻烦，免得日后碰面尴尬。”沈思雨苦笑说。
回到科室，沈思雨碰到张慧在休息室里收拾东西。自从表白周子杰失败以后，她们已经很久没好好聊天了。
她正跟梁主任做最后的交接工作，没有留意到沈思雨站在身后。
“我也想不到是小林干的，那姑娘平日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像这种人呀。”梁主任感叹说。
“反正我是做不出那种事。”张慧一边收拾私人物品，一边叹气说。“她喜欢子杰很久了，估计得不到才想要毁了。”
梁主任把笔记本递了过去，提醒说：“这也是你的吧？到急诊以后，好好干。”
“谢谢梁主任这些日子以来的教诲。”张慧转过身，目光落在门口的方向，微微一愣。
沈思雨大大方方走了进来，询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张慧的神色有点不自然，想了想，主动提议说：“梁主任，我有话跟思雨姐说。”
“行，我先回去做事了。”梁主任拍了拍张慧的肩膀，鼓励说：“好好干，努力评职称。”
休息室里只剩下两人，气氛有点尴尬。沈思雨默默走到张慧的身旁，帮忙收拾东西。
“急诊虽然辛苦，但学到的东西很多，好好干。”沈思雨把最后一只杯子塞到纸箱里，语气温柔说。
张慧抬头看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几天沈思雨休假没有回科室，张慧的心里空荡荡的。她想起了两人一起进医院实习的情景，大半夜坐在值班室里聊人生、聊理想。
聊得最多的，还是各自的生活。
实习的那段时间，没有人知道沈思雨的背景。她一直默默做好自己的本分，从不搞特殊。
张慧年纪小，脸皮薄，经常被病人气哭。每次都是沈思雨安抚和劝慰，默默在一旁陪伴。
有时候想想，因为一个男人而闹得不愉快，张慧确实矫情了。她欠沈思雨一个道歉，应该趁现在说出来。
“对不起，前段时间我不是故意……疏远你。”张慧打破沉默，脸颊泛红。“被拒绝，我的情绪一直不好。”
沈思雨微微一愣，想不到张慧会主动道歉。在她的印象中，她是个脾气倔强的姑娘。
“我明白你的感受。”沈思雨始终面带笑容，语气温和：“感情这事儿谁也说不准，喜欢就该去争取。”
“我知道……所以这次申请到急诊锻炼，是希望能提升自己。”张慧很早前已经有了计划，打算到急诊待一段时间，然后向医院递交停职申请，到肯尼亚走一趟。
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才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加油。”沈思雨上前给了张慧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积极回应，两人算是和好了。
“虽然调了科室，但我们中午还可以一起吃饭。”张慧提醒说。
提及调职，沈思雨差点忘了一个人。感情虽然无法勉强，但可以争取。“子杰今天调去分区医院，三点钟的车。”
张慧愣了愣，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刚好两点五十分，如果现在赶过去……
“你现在赶去停车场，应该还来得及跟子杰告别。”沈思雨提醒说。
“思雨姐，谢谢你的提醒。”张慧抓起手机，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
停车场，所有前往分区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准备好了。周子杰背着登山包，戴着鸭舌帽，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年轻又帅气。
考虑了三天，周子杰还是决定先去新的岗位看看。在北城待了几个月，他是真心喜欢上这个城市，并不仅仅因为这里有他喜欢的人。
不，应该是曾经喜欢过的人。
那天与林子浩在便利店里聊过以后，周子杰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和沈思雨之间的不可能，因为个男人比他早十几年出现。
林子浩说得没错，周子杰根本不了解沈思雨；他所谓的爱，其实只是停留在表面的肤浅。
谁没有年轻冲动过，周子杰并不会后悔因为这个女人，从千里迢迢的美国赶过来。是她让他明白一个道理，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拥有。
“子杰……”张慧气呼呼跑到停车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要走了？”
突然而来的一声呼唤，把周子杰拉回现实。他微微一愣，大步上前：“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今天要去分区医院……我特意过来……跟你道别。”张慧跑得太急，脸颊涨得通红。
周子杰笑说：“分区医院距离这里，不过一小时的路程。以后有空，我们还可以再见面。”
“可以吗？”张慧反问道。
轻轻点头，周子杰的眼眸含着笑意：“对，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好朋友……也是有可能的，对吗？
“来吧，我们拥抱告别一下。”周子杰展开双臂，阳光下的笑容一如两人遇见的那天。
张慧看得失了神，下一秒便被男人拥入怀中。他的怀抱很温暖，跟想象中的一样。
“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说话太重了。其实你很好，真的很好。”周子杰自言自语地说。
“子杰，要开车了，放假再回来撩妹。”身后传来司机大哥的大嗓门，车上的人纷纷吹起了口哨。
周子杰松开了双臂，声音温柔如水：“回头记得把我的微信重新添加。”
“你知道了？”张慧憋得满脸通红，表白被拒绝的那天，她一怒之下把周子杰拉倒黑名单。
“我先走了。”周子杰提起登山包，潇洒地往回走。直到上了车，他还一直回头朝张慧招手。
双臂似乎还残留男人的体温，张慧看着远去的车子，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扫过。沈思雨说得没错，感情的事儿谁也说不准。
天空放晴，阳光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张慧的心情大好。
谁知道明天，他会不会喜欢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