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国一直在处理自己的奏折,他倒是要看一下,钟奎这样的脾气到底能在外面等多久,要是在平常,早就又走了不是吗。
直到天渐渐黑了,夜越来越深了,钟国终于处理好了自己的奏折,他让太监把那些东西收拾好,准备回宫去睡一小会儿,却在门口碰到了钟奎,他还在门口等着,大概是站久了的缘故,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噢?你怎么还在这儿等着呢?”钟国大吃一惊,他以为钟奎早就走了,都没准备召见他,想着回去睡会儿。
钟奎被开门声吸引了,抬起头来,眼神里有些愤怒,他知道钟国是故意的,但是有求于他,他还不能说出来,还得憋着,他钟奎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啊!
“我有点事情想禀奏一下皇上,还请皇上能给我一点时间。”钟奎低下头,心情沉重的向皇上行了个礼。
钟国愣了愣,“进来吧。”
又回到大殿中,钟国坐到上位,没给钟奎赐坐,钟奎也就一直站在他对面的位置,“我倒要听听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钟奎这暴脾气在外面等这么久。”
“禀皇上,臣有一事相求。”钟奎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钟国喝了一口案上摆着的茶,没接他的话,这让钟奎很窝火,也没管他接不接话,继续说,“臣想在宫中举半一场比武大赛,最终获胜者可获得封官加爵的赏赐,臣最近一直在练功,也感觉自己在这方面大有长进,正好皇兄的亲卫也好久都没练过手了。”
“孤很好奇,怎么这么突然的想要举办这么个比赛?”钟国习惯性的对任何事情都有一点疑心。
“臣主要是想着之前皇上的亲卫都是由臣弟来负责的,臣弟这段时间里忙着练功,都没怎么关心到亲卫的武功有没有长进,身为皇兄的亲卫,被人超越怕是不行的。”钟奎的话听起来很诚恳,让人觉得拒绝了都是对不起他一样。
钟国笑了笑,“那也难为臣弟一天忙着练功还能想起来孤的亲卫的事情啊。不过你真的不是为了试试看自己的能力提高到什么程度了吗?”钟国还觉得钟奎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自己想练还用他的亲卫当借口,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钟奎就知道他会这么问,钟国肯定以为他是想多找几个人练练手,看看自己的功力提高到什么程度了,其实他就是借着他这份心思,很好的掩盖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真是什么事情都难逃皇兄的法眼,臣弟确实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儿这样的心思,但主要还是为了皇兄身边亲卫的问题,因为臣弟的玩忽职守,这么久都没有对那些亲卫进行测试了,正因为这么久都没测试了,所以这一次臣弟想有一个大动作,希望皇兄批准。”
钟奎又假装承认了钟国的想法,这样既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真正的想法,又能让钟国因为猜到了他的心思感到有些许的自豪感,进而开心起来,就更容易同意他这个想法了。
“臣弟都这么说了,孤再不同意岂不是不解人情,为了孤亲卫的事情让臣弟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孤这心里确实有些不好受啊!不过近日里那些大臣上的奏折太多了,孤都有些看不过来了。”钟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起来确实很疲惫的样子。
钟奎虽然是个莽夫,但是再怎么说钟国也是他的哥哥,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有些不舍,他就搞不懂了明明当皇上这么累,为什么他们争着抢着都要当。“皇兄说哪里的话,一天处理这么多奏折,要是臣弟,早就累瘫了,皇兄也要注意身体啊,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
已经半夜了,不管钟国让钟奎在外面等了多久,他处理了这么久的奏折是真的,他也是真的很累了,可是比起当皇上的累,他更享受当皇上的权势,享受所有人都在他面前跟他俯首称臣的滋味。
钟奎见钟国疲惫不堪,也想尽快结束这次对话,让他回去休息休息,睡不到好一会儿,又该上早朝了,“既然皇兄同意了这件事情,那臣弟就着手下去准备了,到时候臣弟多召集一些人来参加,厉害的前几名都招为御前侍卫。”
“好,去吧,孤也回去休息休息了。”钟国起身,在钟奎前面出了门。其实因为之前钟奎的那些表现,钟国对钟奎的防心要比他们想象的都小,再加上正好亲卫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在负责,所以这次才能这么快就直接答应了。
“恭送皇上!”钟奎一直弓着腰,其实他心里也有些不安,再怎么说钟国也是他兄长,他跟另一个兄长一起这样算计他,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但是想想钟国现在所拥有的都是抢的钟佑的,他心里就好受多了,再想想他其实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但还是帮着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就又觉得现在做这些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了。
等钟国走远了,钟奎也回到霁雨轩了,在门外等了一下午生的闷气这会儿已经全消了,回到霁雨轩的时候,里面还隐隐闪着黄色的光,几个人都没睡,都在等着他回来。
他突然感到一阵暖心,这是在给钟国做事的时候所感觉不到的,他又庆幸他加入了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队伍,帮助了这样一个打心底里善待自己的兄长,钟国也是打心眼里善待他吗?他不敢肯定。
推开霁雨轩里屋的门,看见里面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都是一脸沉重,他就想逗逗他们,也装作一脸沉重的样子,众人看了他的表情都觉得这事儿没成,心情更加沉重了,一个个低着头沉思,也不说话。
钟奎就那么站在门口,也同他们一样不说话,可是心里看见他们这幅表情已经乐开了花,没一会儿终于憋不住大笑了起来,众人一脸懵逼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