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医听的她的问话皱眉道:“这…”沉思片刻,仍是愁眉不解:”这种毒药十分罕见,多是从番外进贡而来…”
顾于欢听得这话也是十分不解,飞雪轩那两位。柳轻淳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宋姝的父亲则是大理寺少卿。按理来说,都接触不到番外的物品,但毒定是这二人下的无疑。郭太医心中回忆起那中了雪上一只蒿的人痛苦死去的场景,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顾于欢提醒道:“不知昭训得罪了什么人,但务必当心防备才好。这药之毒,下毒之人的险恶用心可见一般啊!”
顾于欢连声称是,吩咐研墨将郭太医送走后,便将二人叫于身边细细耳语了一阵。
钟佑同几位大臣处理完事由后,已是用晚膳的时间。这日董余却一反常态问道:“殿下可是要去顾昭训处用膳?”
“好端端的去她那处做甚?”钟佑心中一动,看向董余,董余心虚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钟佑心中微微窃喜,看顾于欢那一脸生人不近的模样,大概心中还是对他有情的。想到这处,俊眉舒展嘴唇微翘,眼中也含了些笑意。
董余仔细看他的神情,心中也在细细揣摩,见钟佑心情大好便道:“皇后娘娘几次催人来问,殿下心疼奴才,也让奴才好有个交代。”见钟佑不作声,便又斗胆问道:“飞雪轩中那几位奉仪处也可去……”
“飞雪轩?”钟佑眼前又浮现出那日搔首弄姿的柳轻淳,当下便没了好脸色,左右一权衡自然是顾于欢那里才是最好的去处。董余听了这答话,连忙派人先去通传。等钟佑到了宜春宫时,宜春宫宫中的宫人早已将菜什摆放好了。
唯独那顾于欢依旧不怎么打扮,随随意意地用云脚珍珠卷须簪挽了个发簪。上身穿着月白色滚雪细纱广袖合欢对襟,里头则是水蓝色素雪绢云形千水裙,手腕只着一碧玉翡翠环,整个人看来是“清水出芙蓉,天然来雕饰”了。
钟佑头一次看她这副素净打扮,还笑意盈盈地看向他,心中蓦地就跳快了许多。“殿下,怎么站在宫门口不进来?”研墨见钟佑看的两眼发直,心中好笑,眼带顽皮之意,开头笑问道。
听得这话,钟佑一下回过神来淡淡一笑,也不尴尬:“人面梨花相印成趣,本太子不过看风景看痴了罢。”说着踏进宜春宫里,只见那桌上摆满了菜食,大部分都是钟佑中意的食物,且做的色香味俱全。本无胃口的钟佑,见到如此情景,又见到顾于欢这般笑靥如花,当真是秀色可餐食指大动了。
研墨伺候二人用完晚膳,随即为二人端上泡好的美人吻。给顾于欢端茶之时,顾于欢看向研墨,而研墨则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美人吻香味浓后后劲甘醇,但是钟佑嫌它后劲过足,所以平时一般不喝这茶,此时只欲让研墨去换壶茶来。研墨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顾于欢作势要喝那茶,眼底却闪过一丝嘲讽。还未等到顾于欢喝到嘴,两人便听一声猫叫。钟佑还未曾反应,就见一狸花猫从窗口跳入猛地向顾于欢扑去。“于欢!”
顾于欢惊叫一声,叫那狸花猫扑倒在地。手中的茶水也泼洒了一地,那狸花猫就势从她身上跳了下去。钟佑连忙上前,将顾于欢扶起,两人一同看向那狸花猫。
钟佑正要发怒问责,却见那狸花猫好奇似的舔了舔地上的茶水。还不到片刻,那生龙活虎的狸花猫便倒在地上疯狂抽搐起来。顾于欢煞白了脸,连着今日的衣着看着更是楚楚可怜。钟佑也不问责了,脸色阴沉地把研墨和流辞二人喊了进来:“这美人吻从何处寻得。”
研墨、流辞二人连忙跪下,流辞心中恐慌,眼中亦是流露出了惶恐:“是…是奴婢今日按例去领的。”
“可还有旁人碰过茶叶?”钟佑眼神叫人如坠冰窟,他扶着顾于欢的手不禁收紧了些,眉心一突一突想是在尽力忍耐。
流辞磕磕巴巴地解释:“没…旁的人了…”说罢两眼含泪带着哭腔看向钟佑,“殿下,可奴婢死也不会暗害昭训的啊!”
忽然,研墨却道:“流辞,你不是说你今日碰见过飞雪轩的宋奉仪么?她命人替你看管美人吻,好叫你去拿别的东西。”
“可…奉仪不过是好心罢了。”流辞听了研墨的话,猛然一惊,面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神情。
钟佑伸手捏了捏眉心,脸色依然是阴沉的。他进宜春宫之时心情有多好,现在便有多恼火。只见他挥了挥手冷冷说道:“叫飞雪轩的三人过来。”
“殿下!”宋奉仪凄声痛哭,“臣妾定是叫奸人所诬陷!还请殿下为臣妾主持公道!”
顾于欢蜷着身子小脸煞白地坐在钟佑身旁,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钟佑的手掌。
宋姝等人见他们这般亲昵,只气的连眼睛中也要喷出火来。钟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是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挽着顾于欢,两眼闭着也不知在想什么。“这儿。”钟佑忽然开口道,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顾于欢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得无奈地替他按摩头部。
“你替流辞看着茶叶。”钟佑冷冷看向宋姝,宋姝打了个寒颤,全身上下如同被冷水浇过。
“臣妾…臣妾没有…后来是谢奉仪替流辞看管的茶叶。”宋姝两眼不住看向柳轻淳,而柳轻淳却偏过了头不去看她。宋姝只吓的两腿发软,她只是想毒死那个妖女,怎么偏偏…偏偏太子今日到宜春宫用晚膳?!
谢奉仪听得她这话,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眼中露出浓浓恨意。谢奉仪咬牙切齿道:“宋姝!原是设计引我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