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于欢却不看她,只是看向一脸痛苦神色的萧颜,见她捂着手臂。顾于欢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萧蓉,萧蓉叫她浑身发毛。她心中虽然是愤恨不已,但却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出声教训。
萧蓉不由攥住了手掌,眼底闪过一丝阴毒。顾于欢果然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她不禁如此想道,若是叫她以后真的成为了太子妃,恐怕有萧家的好日子过。
“误会?”顾于欢冷笑几声,心中想起萧颜告诉自己曾经在瑞王府的遭遇,心中心思转了几转。她看向萧颜,却见萧颜目光躲闪不敢看她,不由心中有些讶异。
萧蓉听得顾于欢这样反问,便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她侧了头去瞧了萧颜一眼,面上浮现了些笑意,轻声问道:“昭训还真是不相信,妹妹你倒是告诉昭训,这是误会还是真就如此?”
说着,萧蓉伸出手,拍了拍萧颜的手背。萧颜蓦然一惊,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满身,眼底露出一丝惊恐,当即便看向顾于欢:“顾昭训,这的确是个误会。”说着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如茗,“都怪这丫头多嘴,叫昭训白跑这一趟。”
这话意思说的十分明显了,无非是在怪顾于欢不该这样贸然前来。如茗看向萧颜,圆瞪了眼,眼中尽是愕然的神色。她完全无法理解萧颜为何会帮着方才还在欺辱她的萧蓉说话,竟还对她颇有微词的模样。
但主子毕竟是主子,如茗虽然心中怨愤,但也只是眼中露出了些惊疑,紧紧咬了下唇。她便垂头立在一边,不再说话了。
萧蓉听得萧颜这话,心中十分满意,面上的笑容更是和熹了几分。她正想开口说话,便听得董余又尖又细的嗓音从外间传了过来。
“太子殿驾到——”
“安王爷驾到——”
这一声呼喝传来,众人不由都往门口看了过去,只见钟佑携着安王二人面带笑意踱步而来。
萧蓉心中一沉,不知如茗是否有向太子通报一二,但见太子和安王的面色如常。安王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如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的情意绵绵。她当即又放下了心,只是娇笑着提裙摆上前去见礼。
露过顾于欢身边时,她微微一侧头,在太子那方看来好似两人再亲昵密语。然而,她却瞬间沉了脸,声音阴森开口威胁道:“我奉劝昭训,少管我瑞王府的家事。”
她本意是恐吓顾于欢,话音一落便要朝太子那处走去。不想却被顾于欢踩住了裙脚,险些一个踉跄便要往前摔去。
顾于欢眼疾手快地扶住萧蓉,萧蓉只觉得一阵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继而听到一个如同淬了刀渣的声音附在自己耳边冷冷道:“你瑞王府?你可知这天下皆是天家的。”
萧蓉愣在那里,面色十分古怪,右手无可奈何地攥着顾于欢的手臂。
安王心疼娇妻,叫她那一摔骇的浑身冷汗一炸,忙伸手去接,却奈何太远。此时见萧蓉愣在那里,唯恐她是扭伤了脚,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垂头焦急问道:“蓉儿,你可有恙?”
“王爷,蓉儿没事,莫叫殿下看了笑话。”萧蓉马上反应过来,娇羞地笑了起来面色绯红,犹抱琵琶半遮面,风情无限。
而太子则是上前几步揽住了顾于欢,虽不像安王那样关切宠溺,但眼神之中亦是询问的神色。
他和安王本是坐于崇文馆中下棋,听得萧蓉亦同安王一同入宫来,心中就存了几分警惕。钟佑暗自吩咐了董余前去看着萧蓉,萧蓉的恶名他是有所耳闻的,恐怕瑞王又要借机生事。
果然如他所料,萧蓉到了那椒香殿便同萧颜起了争执,董余便急忙回来禀报一二。
太子这才借了赏花游园的由头将安王带到了椒香殿,却一进那院中便看见顾于欢阴沉着脸一脸怒色,而萧颜则脸色苍白的站在一旁。
“不妨,你这丫头怎也不小心些。”安王再三确认萧蓉没有扭伤脚踝,这才有功夫搭理院中另外两位宫嫔。
顾于欢此时已经压抑了心中的怒气,神色淡然地看向安王,见安王行礼问安,亦只是略一颔首。
那日顾于欢穿了一件曳地望仙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如平日一样,她亦只用了简单的饰物点缀,浓淡相宜。她背光而站,周身如同蒙了一层层淡淡的光圈。
安王行礼抬首,一见之下,竟然是愣在了那里,如木胎泥塑一般目不转睛地看着顾于欢。
萧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眼中怨毒之色尽显,偏就是顾于欢那般的样貌叫她亦心悦诚服。她紧紧攥住衣袖,面容颇有一些扭曲,眼中流露出愤恨和不甘,心中对顾于欢的恨意又加深了一丝。
“咳。”钟佑垂头低声咳嗽,心中不快。但见萧蓉亦在场,她的面色亦是非常难看,当下也不能出声呵斥安王。于是他只得低声咳嗽,好以此提醒安王。
安王一惊,心中亦是觉得自己十分的失态。不过这些年来,他阅女无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间绝色,心中对这个皇兄升起一丝嫉妒之情,眼底的艳羡一闪而过。
“皇兄真是好福气。”安王出声打岔,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模样,倒是叫另外几人不再那么尴尬了。
“安王爷才是好福气,安王爷可知安王妃可是我们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顾于欢轻声笑道,语气带着丝丝冰冷,眼中一丝笑意也无。
萧蓉脸色刷白,她的名声的确不怎么好。都怪萧颜那个贱妇,若不是她,她亦不能有恶妇一称。
而安王却是不知道此事的,恶妇之称大多流传于京官小姐之间,恐怕连太子也不十分的清楚。他听了这话,心中倒是得意,将怀中娇妻揽的越发的紧了:“昭训这话说的不错,蓉儿却是值得这个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