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蓉眼前一亮,陈子封这个办法确是极妙。这样安王便无话可说,只得乖乖滚去边疆,终日同黄沙作伴了。萧蓉看向瑞王微微屈膝,满面委屈之色:“还请父亲已大局为重,不要因蓉儿,误了大事。”
“为父有你这样的儿女也是幸事,”瑞王有些心疼地将萧蓉搀了起来,面色颇有些愧疚,他握着萧蓉的手说道,“往后爹再替你寻一门好亲事,也免得蓉儿去受那等委屈。”
“全凭父亲做主。”萧蓉垂着头,眼中却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
而陈子封却端起了茶,面色在氤氲的雾气之中,变得十分模糊,他不由会心一笑。
这事便定了下来,陈子封办事效率极高。他当天便取了圣旨,遣了人将那圣旨派送往安王的封地。
奉旨前去的官员,一路之上马不停蹄,生怕误了瑞王的大事。第三日一早便到了安王的封地,安王一见那人便心知不好。
现如今他的父皇和母后都叫瑞王关进了天牢之中,那这圣旨又是由谁所发呢?他不由攥紧了拳头,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感到了无力。
“安王爷还不跪下领旨?”那官员居高临下地看了这个已经亡国的王爷一眼,眼中满是不屑,语气也跟着变得轻蔑起来。
安王无力地跪了下来,面上满是屈辱和不甘,他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王护驾有功,赏赐千金。今羌贼扰我边疆,特摄安王前往边疆平定战乱,无召不得回京!”
安王震惊不已,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不由想起萧蓉离去之时的面容,不由满心悔恨。他抬首看着那小小的传令官亦在自己面前那般飞扬跋扈,不由攥紧了手:“谢主隆恩!臣领旨!”
传令官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圣旨递到安王手中。谁不知道这样的赏赐实际与贬黜无异?
“安王爷早作准备,莫要误了陛下的事。”他如此说道。
陛下的事?安王不由冷笑几声,陛下此刻不知道被瑞王关在何处。而他却无力相助…
待那传令官走了,安王心中却忽而有了一计。他的那个皇兄面上看来人畜无欺,实则心中却是十分有算计的。他心中还有一丝希望,兴许钟佑不会那样轻易被瑞王算计。
如此想来,他心中不由安慰了许多。
“林管家。”安王忽而看向一旁的管家,招手说道。
林管家见他唤自己,忙不迭地跑了过去。他在安王府呆了十几年,深得安王的信任。安王侧身附耳在他耳边一阵密语,林管家不住点头。
待得安王说完了,他不由点了点头道:“王爷放心去吧,老奴定不负王爷所托。”
“你们干什么?!”钟意刚一踏出公主府的门,便被门口士兵团团围住。
那士兵以银枪将公主团团围住,钟意心中不由十分气愤。她堂堂一界公主,从小长大在深宫之中,受无数人呵护和敬仰。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当即脸涨的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福珠只道那刀枪无眼,将门口将她们围将起来的士兵毫不客气,吓得不住颤抖。她将钟佑死死抱住,眼底满是惊慌,不住劝说道:“公主殿下,我们先回去罢。”
“你们好大的胆子!”钟意在福珠的怀中不住挣扎,嘴里还在不停喊着。
可那些士兵恍若未闻一般,只是看着她挣扎,面如冰山和手中那银枪一样毫无温度可言。
钟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她早就知道不对。那日一早,公主府便对一队士兵团团围住。公主府的人只能进不能出,她不是没有反抗。但是却没有一丝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干士兵逼回府中去。
公主府的消息被全面的封锁了,府中的人各个都是人心惶惶。
昨日夜里,公主府一个家丁带着一个婢子,仗着自己对公主府周围的情况,偷偷溜出府去了。不想却被当场射杀,就在公主府门口,不少仆人看到。
府中人人自危,气氛一片死寂,好似明日便要奔赴刑场受死一般。钟意再也忍不住了,她见那婢女活生生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再也按捺不住。
钟意用力地挣脱福珠,福珠被往后推的一个踉跄。她看到钟意往门口奔去,心中充满的恐惧,不由得大声尖叫道:“公主殿下!”
而钟意只是未闻,她冲了上去,死死揪着一名士兵的衣领,冷声喝道:“你们是谁的人!”
她向来是有皇家威严的,一怒之下,便将那士兵震慑住了。只见她那娇憨可爱的面庞上满是灼人的怒气,那士兵眼神躲闪,不住后退。他的上头并没有吩咐这样的命令,纵使钟意如何逼问他也不敢回答。
正在这时,钟意却听到了一个颇有些阴冷的声音在那士兵的背后响了起来。
“这不是公主殿下么?”那人便是萧蓉,萧蓉不屑地看了钟意一眼,刻意加重了“公主”二字。
只恐怕这个公主殿下,还在做着春秋大梦罢。她如此想着忙,面上不由带着得意的神色,如今她才是公主了,而这个公主。萧蓉冷笑一声,不由啐了一口。
钟意不由松了自己的手,只是看着萧蓉。她的心一分一分地沉了下去,面色亦变的十分阴沉。她不是没有听出萧蓉话中的嘲讽的意味,不由暗暗攥紧了手。
为何萧蓉会到公主府来,看她那模样就是前来羞辱于自己。她忽而忆起陈醉告诉她的瑞王妄图起兵造反,一股寒气始终萦绕在钟意的四周,叫她手脚冰凉。
萧蓉见钟意脸色青白一片,笑出了声,她一手执了团扇掩着自己的半张脸,一边娇笑出声。
见她这个模样,钟意再忍不住,转身便走。
“福珠,关门!”
福珠早巴不得关门,见钟意愿意回来,心中谢天谢地,忙不迭地上前将门推的合了起来。
不想那门却推的一滞,门后传来萧蓉冷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