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佑走进那牢房之中,顾于欢继而被那几名侍卫狠狠推了进来,她双手皆是被缚在身后。此刻叫那几名侍卫一推,险些扑倒在地。
钟佑见状,忙上前将她搀了起来。
外面传来瑞王和陈子封的大笑声,瑞王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离开了。
不知为何,钟佑此刻却觉得心中异常的平静。他将缚住顾于欢的绳索解开,拿出她嘴里塞着的布条。
不想下一刻顾于欢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得。本是一人独自在这地牢之中还不觉得有什么无法忍受的,此刻一见到钟佑,心中的委屈却再也无法忍受。
她无法抑制的大哭起来,死死揽着钟佑的腰不论如何也不肯撒手。
钟佑揽着她的肩膀,心也是一酸,知道她这些日子受了苦。见她那样大哭,只是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轻声说些安慰的话。
可顾于欢哭着哭着一把推开钟佑,她此刻面色十分难看,两眼就像兔子一般,面上还带着些污脏。只听顾于欢恶狠狠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钟佑眼中如同起了一层薄雾一般,眼前不停抽泣的揉眼的顾于欢,渐渐地同记忆中那个顾家的嫡女顾于欣渐渐重叠起来。
那年春光正好,小巧玲珑的顾于欣也是被他惹的大哭起来,站在那御花园之中。她不住的揉眼抽泣,哭的异常委屈,那模样就像一只委屈的小兔子一般。
她不知道她哭的那样梨花带雨的模样非常的撩人,钟佑见一旁有人过来不想叫她这副模样被旁人看了去。他便哄她道:“再哭就会变丑了,变丑了本宫就不要你了。”
小小的顾于欣一惊,便瘪起了嘴,却是不再哭了。她眼中仍然含着眼泪,却是不敢在大声的抽噎了,只是偶尔的小声的抽泣几下。钟佑无奈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发顶,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刻,在这昏暗的监牢之中。钟佑似乎能够闻到,那年栀子花的香气。他看着哭个不停的顾于欢,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不能再将你一个人丢下了。”
顾于欢一愣,呆呆地看着钟佑。钟佑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她却又哭了起来。她抱着钟佑的手臂,只觉得一颗心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钟佑,你闻到花香了吗?”顾于欢一边抽泣一边依偎在钟佑的怀中,她方才哭的太厉害,一时间收也收不住。
钟佑听了她的话没有回答,只是面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二人背靠石墙坐下,终于彼此心思坦诚。顾于欢悄悄地将二人的衣角系在了一起,再也不想同他分开,她这样想着。
“我爹呢?”顾于欢问道。她心中还有些顾虑,她在被抓到这里之前,确是收到了钟佑得胜的消息的。
不仅她有这样的焦虑,钟佑也有。他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但也估计顾明之恐怕也是处境危险。他不想朝顾于欢说谎,却也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顾于欢见他那副模样,便就了然于心。她心中狠狠揪了起来,若不是钟佑执意要来营救自己,还会出这样的事么?
她偷偷攥紧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她心中亦是一片迷茫。
“萧蓉!”安王气急,将房中的东西一一都砸了。他一抬首看见自己从别处搜集而来,为讨萧蓉欢喜的双耳青花听风瓶还在一旁,心中无名火起,当即上前将那听风瓶踢得稀碎。
安王怒极反笑,只是伸出手指轻点萧蓉,不住冷笑道:“好,很好!”
萧蓉叫他这副凶戾的模样吓的不住后退,面上勉强浮现出一丝笑容:“王爷这是怎么了?”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安王简直肺也气炸。当即一旁的茶盏狠狠砸在她的脚下,萧蓉吓的不住尖叫,连连向后退去。
“怎么了!”安王怒喝道:“你们父女二人,真是好本事啊!唆使本王替你们出手?那是本王的父皇啊!”
他原来不明真相的时候,真以为是瑞王叫人诬陷。若是这样他不得不帮瑞王脱逃,而现在看这情势,完全不是如此。而是瑞王要造反!瑞王纠集了军队长驱直入,扫荡了皇宫,将皇帝皇后全都关入天牢。
而这一切则是拜他所赐,他一想到这里,便心中恨意陡升。想他纵横花丛十几年,居然最后拜在了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脚下。
萧蓉本是对他心中有些歉疚的,但她的性子是不会叫这几丝歉疚保留太长时间:“你这个窝囊废!”她忍不住尖叫出声,眼中满是恶毒,“你瞧瞧你成日里都做些什么!”
安王叫她吼的一愣,在他心中萧蓉还是那么一副温婉大方的形象,此刻萧蓉就像是脱掉了一层面具一般,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只听她说道:“成日里流连花街柳巷,还将那些贱妇带回府中!我爹怎么了!若不是我爹,你今日还有活路么?你就同你那皇兄一样,被关进暗不见天日的地牢之中了。”
“你说什么?!”安王一惊,整个都微微颤抖。他只道他的皇兄失踪了,却不想居然也叫瑞王关押了起来。他上前几步,一拳砸在萧蓉的脑边。
萧蓉心中恐惧,不住颤抖,却依旧冷笑着不肯低头。“你那皇兄已然被我爹关了起来,如今这天下姓萧!”她伸手戳了戳安王的肩膀,推开他扬长而去。
安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王妃居然在自己的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他颓然地坐到了一旁的床榻之上。
“王妃,这是…”嬷嬷搀着她,她方才见萧蓉和安王那样激烈的争吵,心下便十分的疑惑。此刻见萧蓉一脸怒气,往府外走去,不由出声问道。
萧蓉一早便看不上安王那副落拓模样,此刻将脸撕破了,她也乐的清净。听到嬷嬷在问,她便冷笑道:“去瑞王府!”
嬷嬷胆战心惊地点了点头,忙吩咐人去备马车细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