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十分不解,他心中怒火滔天,只是看着面前的皇帝和皇后几乎想上前去掐死几人。短短一瞬之间,局势又全然不同了,他从制约于人,变得受制于人。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计划是何处出了问题,他至今未曾见到太子,这说明安王确是在城外阻截了太子。但顾明之又为何会这样突然的出现在宫中,难道是他?
瑞王心中闪过一个名字,当下步子便凝滞了。押送他的士兵,狠狠地将他搡了一把,恶狠狠地催促道:“快走!”
瑞王毫无防备,叫那人搡的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他正要回头去喝骂那名侍卫,一回头却见那士兵正维持着那副表情,面色凝固,“砰”的一声坠到在地。
另几名侍卫如临大敌地看着周围,怒声喝问道:“谁?!”
只听“咻”“咻”几声,那几名侍卫,连声亦出了一声,便应声倒地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一旁的树上飘然而至,如同暗夜幽灵一般,那是陈醉。
瑞王看到陈醉却并不惊喜,反而面上满是怒气,眼中亦是抑制不住的恨意。
“是你!”瑞王冷笑几声,“你还敢来!”
陈醉沉默不语,只是垂着头,眼神不知看向何处,周身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见他这副模样,瑞王便知自己心中的猜测是正确的是,枉费他如此信任看中陈醉。但陈醉却以背叛回报于他,瑞王不住冷笑,心中是无法抑制的恨意:“枉费本王救你一条性命,早知今日,当日本王又何必救你!”
不想这话却是戳到陈醉心中痛处,他将瑞王的部署告诉钟意本就心中有愧,但他却是无法眼见钟意陷入水深火热、家破人亡的局面之中,这才做出如此选择。
而深夜潜入宫中,营救瑞王亦是陈醉所想出的折中的办法。此刻见瑞王这样愤怒,只是觉得辩无可辩,只得看着瑞王说道:“王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瑞王叫愤怒冲昏了头脑,等那怒气消散了一些,再听得陈醉这话,他这才想起,现在自己身陷囹圄,需得靠得陈醉才能出宫去。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安王还在城外,他势必还有东山在起的一天。
当下二人不再多说,瑞王跟随陈醉一同偷偷出宫。宫中大乱,守卫也是松懈了许多,二人倒是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王爷,我已将那一命的恩情还清。”陈醉沉声说道,“从今往后,陈醉再也不会出现在王爷眼中。”
瑞王只是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地独自远去了。
陈醉望着瑞王消失在街巷中的身影,却觉得自己身上压了许久的重担终于卸下,长吁了一口气。
而他却没有想到,因为他的放虎归山,却险些叫钟意再次命丧于瑞王手下。
顾明之在救下皇帝后,皇帝连夜颁发军令,将瑞王所有兵权尽数交由太子。而顾明之则负责将那圣旨,交由太子。
直到顾明之手中得到圣旨,亦没有丝毫太子的消息,他心中便知道恐怕太子在宫外遇到了麻烦。马上带兵前去相助,这才将钟佑从安王的包围中救出。
“殿下回来了?”顾于欢见研墨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心中一喜,忙从登上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期盼的神色。
不想研墨却摇了摇头:“殿下没有回来。”
“那是宫中大捷?”顾于欢问道,手不由地攥紧了衣袖。昨天夜里自从她做了那梦之后,便一直睡得不安稳。今日一早便醒了,只是在宜春宫中坐立不安。
研墨见她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恭喜太子妃,老爷一举出兵将瑞王擒获了!宫中大捷!”她先前跑的太急,只是半俯身,撑着两只膝盖。
顾于欢听了她这话,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强撑着的身子一下子便软了下来,坐回了那凳上。她担心了许久,此刻只觉得心有余悸。但听得研墨的话,又不由的十分欣喜。
一时间情绪复杂,竟是眼中险些浸出眼泪来。
还未等顾于欢松快多久,便见到流辞面色古怪地从外头推门进来。流辞面色十分奇怪,研墨一见之下只是觉得好奇,她看向流辞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流辞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太子妃,萧承徽来了。”说着,偷偷抬首瞧了一眼顾于欢的脸色,“若是太子妃不想见,那便叫流辞将她打发了就是。”
顾于欢还沉浸在方才得知钟佑击退瑞王的喜悦之中,听的流辞如此问她,下意识便回答道:“叫她进来就是,又有什么…”说着说着,她自己倒是语塞了。
顾于欢这才反应过来,萧颜的父亲就是瑞王,如今瑞王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犯上弑君之事,恐怕会落得一个抄家灭门的下场。就算瑞王府中的日子再叫萧颜难以启齿,恐怕她也无法接受自己全家遭到灭门的命运。
想着她的神色也变得犹疑起来,她亦不知道用何种的面目去面对萧颜。
顾于欢心下十分不忍,只得说道:“你叫她进来便是。”
流辞只得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出门去将萧颜引了进来。
萧颜今日穿的十分的素静,不施脂粉,全身只着一件青色长衫。只见她面容十分憔悴,真正是我见犹怜。
“参见太子妃。”萧颜朝顾于欢跪下行礼,一时间心中十分的复杂,在她进宫之时,顾于欢还不过一个小小的昭训。而如今她却是要朝顾于欢行礼问安了,想罢心中十分难过,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顾于欢却未曾注意她的眼神,只是匆匆上前去将萧颜扶了起来。“快快请起,你我二人本来不必多礼。”
萧颜抬眸看了顾于欢一眼,眼中满是难过的神色。顾于欢心中亦是叹了一口气,只是扶着她,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萧颜忽然开口说道:“嫔妾还有一事,想请太子妃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