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管家这么说,钟佑终于放了心,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林管家见他答应,便站起了身,说道:“那奴才这就去准备,下午便动身去山庄。“
不想钟佑和顾于欢二人却齐齐摇了摇头,钟佑看了一眼顾于欢,又看向林管家说道:“你明日还是在此处等待,我们一来便即刻动身。”
林管家一听这话,便知道钟佑恐怕还有事要做。他想了想问道:“殿下可要奴才帮忙?”
钟佑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不妨,你明日在此处等我们二人便是。”
等林管家一走,顾于欢便蹙眉问道:“你想好如何去救钟意了?”
钟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道:“自然是如此,恐怕陈醉还没有死。”
顾于欢心中一惊,当即跪坐起来,眼中满是疑惑地看着钟佑。她明明听到街市之中人都在说,那日潜入府中的刺客已经被行刑…
“他们只抓到了陈醉,又怎么会善罢甘休?”钟佑如此说道。
顾于欢一愣,醍醐灌顶。她蹙起了眉,的确如同钟佑说的这样。那日陈醉舍命相救,让二人逃走了。她看了眼钟佑,钟佑一向是瑞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瑞王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二人,若是将陈醉杀了,恐怕就彻底找不到二人的行踪的了。
钟佑虽是如此说,但心中还是有一丝担忧。陈醉定然是没有死的,而瑞王放出他的消息,也不过是好叫他们二人放松警惕。但若是陈醉进了那天牢,恐怕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几日前,钟意忽然得到了一个消息。
她将自己的首饰纷纷送了出去,终于得到了一个出入公主府的机会。而她自然是无法出去的,于是便由福珠乔装打扮了出了公主府去打探消息。
那日福珠一回来,便一脸喜色的看着她说:“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叫人救了出去。”
钟意正拎着茶壶倒水,听的福珠这话,不由愣住了。她手中的茶壶还在不住倒出水,不一会儿,茶杯之中的水便满了出来。
福珠惊呼了一声,忙上前去抢过茶壶说道:“公主殿下你这是怎么了?!”那水漫过桌沿,一滴滴地向下滴去。
钟意忽然攥着福珠的手,面色十分惊喜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福珠这些日子以来,头一次见她这样高兴,不由也笑着点了点头。她一边拿出了另一个茶壶,一边倒水道:“奴婢不敢骗公主。“
钟意心中十分激动,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若是皇兄逃了出去,定会想法设法同瑞王搏斗,将这江山夺回去。若是这样,她便终于有了盼头。
福珠倒完了茶水,回转身端给她。却一拍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公主殿下,瑞王还抓住了一个刺客。”
“什么?”钟意问道。
她的神色本是十分高兴的,听到福珠的话却一时之间,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她愣愣地看着福珠,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从天上掉道了地狱。
她的双手不住颤抖,连茶水亦端不住了。那茶水连连泼了出来,将她那奶白色的纱衣袖子打的透湿。
福珠叫她这副模样吓着了,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惹的钟意这样生气。她眼中露出一丝惊慌,上前几步,扶住钟意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不要吓奴婢啊,公主这是怎么了?”
“你说那刺客怎么了?!”钟意的声音粗噶难听,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声音。她的面容因惊慌变得十分扭曲,手亦死死攥着福珠的手臂。
福珠叫她这副模样吓得声音都带了哭腔:“奴婢也不知道,有人说…”她惊恐地看了一眼钟意的面容,吞了口唾沫:“有人说那刺客已经被陈大人给处刑了。”
听得这话,钟意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身子如同灌了铅一般直直向下坠去。不可能的,陈醉说了他会回来,还说叫自己等他,他怎么能死呢?
她如身处冰窖之中,她害死了陈醉。她悲哀的想到,若不是因为陈醉认识了她,也不会去救钟佑和顾于欢。说不定他此时早就叫瑞王封了官,一生荣华富贵。
钟意伸手捂住了脸,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害死了陈醉,这个念头充斥在她的心中,叫她几乎无法呼吸。
福珠吓得够呛,她从未见过有人哭的这么惨。那哭声之中满是悲痛和绝望,她不知道那刺客和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公主殿下,兴许那人没死。”福珠忙将钟意搀了起来,让她坐到那椅子之上。
她在街市之中偶然听到有人说,那刺客没有死可能是被抓了起来。她听到那话,便记了下来,没有想到此时却能派上用场。
钟意还是再不停的抽泣,听到福珠说这话,不由问道:“可是真的?”
福珠点了点头,眼神肯定:“奴婢见街上的人都说那刺客已经死了。”听到这里,钟意心如刀绞,面色惨白。“可是奴婢在茶馆之中之时,却听到有两人在说那刺客没有死,只是被抓了起来。便刻意多瞧了几言,那两人的装束像是宫中的侍卫。”
钟意的眼睛亮了起来,若那些人是宫中的侍卫,那陈醉活着的可能便是存在的了。她强自镇定下来,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自己的面上的眼泪。
她不住安慰自己陈醉没有死,想到这里,钟意忽而心中一动。陈醉舍命将自己的皇兄和顾于欢救了出来,而听福珠之前说的,瑞王此时正是在通缉二人。
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陈醉,若是将陈醉杀了,恐怕最后的消息都没有了。
她忽然看向福珠说道:“福珠,你去准备一下。”
福珠眼中满是疑惑的神色,看着钟意问道:“公主殿下,准备什么?”
钟意沉声道:“今晚我要出府去。”
福珠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嗵”地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公主殿下,不可啊!”
钟意却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