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钟佑被囚已有许多天了,虽然钟佑不说,但是她却仍然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焦灼。
二人在地牢之中,无从脱逃。
钟佑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他看向铁窗之外,那浑浊的阳光没有一丝暖意。
“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到这种境地。”顾于欢伸手捂住了脸,声音有些哽咽。她比钟佑关进来的时间更长,此时情绪十分的不稳定。
钟佑见不得她这样,只觉得十分的心疼。“你何必这么想?不论如何我亦会来,不会再叫你一个人。”
陈醉一跃而入瑞王府中,轻车熟路地避开巡逻的守卫,直达后院的花园之中。
后花园之中的地牢,还是他督办的。没有想到最后却落得了这么一个后果,陈醉无奈摇头。他摸到机关,将那机关拧开,地面轰隆隆地裂开了一条裂缝。
顾于欢和钟佑不见天日许久,此刻骤然一道强光射了下来,二人都是愣在那里。
钟佑率先反应过来,心中心思流转,他疑惑地看向那道陡峭的阶梯。是瑞王的人?他终于有空来处置他们二人了?
这些日子里,他早已想好。如何在瑞王将两人带出之时,牺牲自己叫顾于欢逃走。此刻他不由整个人都绷紧了,死死地盯着面前那逆光而下的男人。
那人走到牢门面前,单膝跪地,抬首说道:“参见太子殿下。”
二人皆是一惊,看向那人。
“你是陈醉?”钟佑不禁问道,眼中隐隐露出喜色,紧绷着的身子松了下来。
陈醉有些惊讶,但是事不宜迟,他亦不敢再拖。便只是点了点头,抽出腰间的佩剑,将门口的铁锁“唰”地一身斩断了去。
钟佑忙搀着顾于欢走了出来,见陈醉那模样不由出口问道:“公主可好?”
陈醉冷不防听到钟意,愣了一愣,想来自己今日还能回头去寻她。眼底不由露出了些笑意,他看向钟佑说道:“公主被软禁在公主府,恐怕瑞王一时不敢有什么动作。待救得你们二人出去,我再入公主府将她带了出来。”
钟佑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为瑞王曾经的手下所救,他看着陈醉,心中便早已了然。他想罢不由苦笑,恐怕自己还是靠了钟意的面子才能得救。
“等等。”钟佑忽然出声,走到了陈醉的面前,拱手谢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你我二人之间不必说这么多。”陈醉笑了笑,眼神却是不看向他,眼底满是柔情。
钟佑无奈笑了笑,算是应允。
三人不敢再做磨蹭,跟着陈醉出了地牢。陈醉打头,顾于欢在二人中间,钟佑在后。几人走那一段陡峭的楼梯,不知为何走的心中十分惊惧。
陈醉一冒头,脖子之后便是凉。他后背禁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上却仍是给钟佑打了个信号。
顾于欢很是警觉,见陈醉忽然不动,便后退了几步,不敢上前。钟佑越过她,从袖中抖落出一把袖珍匕首,贴着墙壁躬身跟在陈醉身后,他手中不住冒出冷汗。
陈醉扫了一圈,周遭早已叫一众士兵包围。他斜眼去看身后那人,见是一士兵正手持银枪抵在自己的颈后。
“滚出来!”那士兵大喝一声,手中的银枪又往前抵了几分。
顾于欢低呼一声,只见一丝鲜血顺着陈醉的脖颈流了下来。陈醉缓缓举起了手,慢慢朝外边走去。
那士兵见他如此配合,便放松了戒心,将银枪收了回来。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想来此处这么多人,那狂徒亦不敢乱来。
不想陈醉侧身一踢,四周忽然扬起一阵风尘,一道劲风直朝那士兵而去!那士兵面带惊愕之色,叫他直踹飞了出去,“嗵”地一声狠狠摔倒在地上,倒滑十几米。
钟佑见陈醉出手,猛地从隧道之中窜了出来。
一只羽箭正朝陈醉后心而来,钟佑果断出手,手中匕首将那羽箭“叮”的一声挡了回去。
陈醉侧头看了他一眼,二人眼神交汇,略一点头。
被踹飞的士兵艰难地扶着假山石站了起来,嘴中不住涌出鲜血。他眼神凶恶地看着背靠背的二人,总算陈醉意欲何为。他忽而想起瑞王那怒气勃发的面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莫叫贼人逃了!”他大喝道。
四周的士兵终于得令,大喊了一声,如同蚁群一般向二人冲了过来。弓箭手亦是纷纷射出羽箭,朝两人直射而来。
顾于欢看的手脚一片冰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隧道之中,不给外面二人再添事端。
陈醉一肘打在一人的脖颈之上,那人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晕了过去。他一抬首,便见到钟佑陷入困战之中,一人正抬刀朝他刺去。
他脚下用力,将地上的一把长刀直踩得飞了起来,抬手一推:“太子接刀!”
钟佑百忙之中听他这么一喊,忙循声看去。他身后的士兵见他分心,一脚揣在他的膝窝之上。钟佑不由借势向前扑去,接住长刀,在半空之中一转身,回手一劈,直在那士兵胸口划出一道血线。
二人杀红了眼,但增援的士兵却源源不断地赶来。陈醉面色煞白,这才知道自己受了埋伏,他看着一身鲜血的钟佑,狠了狠心。他大喝一声,一剑贯穿一名士兵,将他死死像后推去。
活活在人群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他双目犹如浸血一般,大喝一声:“殿下带太子妃先走!”
钟佑一愣,身前马上被伺机而上的士兵一刀刺进腹部。
顾于欢尖叫一声,就要往外冲去。钟佑大喝一声,双手用力握住长刀,不住大吼,将那人踢飞出去。
顾于欢上前扶住钟佑,眼中满是恐惧,她将自己的袖子撕了下来死死按在钟佑腹部。
钟佑受伤之后,战斗力骤然减弱。陈醉知道,若是此刻再不叫这二人出去,恐怕三人便死在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