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玉生认了错,陈子封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陈玉生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父亲,陛下为何要颁这禁道令?”他不由出声问道,若是瑞王不喜欢那些道士也就罢了,为何却要赶尽杀绝呢。
听到陈玉生发问,陈子封不禁叹了口气,他眼中神色十分复杂。陈玉生见有内幕,当即便十分殷勤地替陈子封倒了一杯热茶,端道陈子封的手上
“你可知道瑞王的府邸为何不在京中?”陈子封接了茶,不由又叹了一口气。见陈玉生摇头,他十分无奈的说道:“早些年瑞王的府邸本是在京中,可是后来废帝却听了道教真人所言,说是瑞王在外带兵打仗多年,身上杀气过重。生辰八字又与废帝相冲,废帝这才夺了他的兵权,只为瑞王封地。”
陈玉生表情十分诧异,他嘴角抽了抽,眼底满是不理解的神色。忽而他心中一动,却是问道:“难道废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子封点了点头,却摆了摆手不让他再多说。不知为何,这几日他在府中之时,常常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回首去看却从没见到什么人的影子,一来二去,陈子封便知道自己恐怕是被什么人盯住了。
他想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抬头去看陈玉生:“为父吩咐你去看望安王妃,你可去了?”
陈玉生点了点头,他心中实际是非常不情愿的。萧蓉的名声他有所耳闻,那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他是绝不动心的。但喜欢是一回事,娶她又是一回事了。
“陛下。”
瑞王坐在御书房之中,手旁堆满了折子。那些折子大多是对他所推行的新政不满的,也有许多是反对他所颁布的禁道令。他看的满心怒火,只恨不能将那些大臣全部抓进天牢之中,好叫他们闭嘴。
此刻忽而听到苏公公在那帘子外头唤了一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问道:“什么事?”
“回陛下的话,是唐大人来了。”苏公公轻声回道。
瑞王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间,长舒了一口气,往后靠在紫檀木雕花椅靠之上:“叫他进来。”
外头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听见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近。瑞王睁开眼,见唐立垂手立于自己面前。见他看来,唐立便跪下行礼道:“参见陛下。”
瑞王挥了挥手,示意唐立起来。他的面色叫那火光不定的宫灯照的十分阴沉,瑞王微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唐立。
他知道唐立一向是有事才会前来禀告,若是无事便不常进宫。而唐立此时进宫,恐怕就是抓住了那个大臣的痛处了。瑞王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呈上来。”
在发现陈子封不可靠后,瑞王便火速成立了一只影队。这只影队由他直接掌管,所调查到的消息不必通过陈子封,便直接上报到瑞王手中。
而唐立则是由他任命的影队的首领,他们负责监控朝中大臣一举一动。看其中谁有反叛之心,若是有反叛之心,被发现的第二日便会满门抄斩。
唐立看了一眼瑞王,面色有些犹豫,踌躇问道:“陛下恐怕不大愿意看今日的情报。”
瑞王坐直了身子,看着唐立,手中不自觉地捏紧了扶手。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鹜,沉声问道:“是谁?”
“臣不敢说。”唐立垂眸拱手回道。
“放肆!”瑞王将一桌书折,统统扫到了地上。瑞王面色难看的站起了身,走到唐立面前,从他手中抢过那卷起的竹简。
唐立本就不欲同他争抢,见瑞王来拿,便直接呈了上去。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瑞王当下便怒发冲冠。他看着从竹筒之中倒出来的纸张,上边儿详细地记录了陈子封在府中同他的儿子的对话,后边儿还附了几张两人面色古怪的画像。
瑞王本来就对陈子封心中起疑,当下心中对陈子封最后的信任也不再了。
唐立见瑞王面色黑沉,忙劝道:“陛下息怒。”
“你去罢,接着盯着他。”瑞王长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东西一并丢到桌案之上。他缓缓踱步回到椅旁坐下,继而看着唐立说道:“有什么事,直接呈报上来。”
唐立见他如此吩咐了,当下不再耽误,应声便告辞离去了。
“你说什么?”钟佑惊讶地问出了声,他蹙眉看向顾于欢。他们这几日都是躲在山洞之中,顾于欢平日里,拿了些首饰去换些衣物和吃食。
今日她去换吃食之时,却听到街市之上,人人议论纷纷。她一一打听这才知道,瑞王竟是颁布了禁道令。
瑞王登基本来就不被世人所接受,如今如同巨石入海,掀起千层巨浪。反对他的声音愈来愈大,而瑞王对待这些的反对之声的做法便是强力的镇压。
百姓闻影队而丧胆,生怕自己一时说了什么叫影队听去,便被污了反叛的罪名。但瑞王越是打压,却越是有人出来反对。
就在顾于欢正欲回来之时,便见道一队黑衣人当街押走了一名官员。
“看来瑞王这是心虚了。”顾于欢冷笑了声,她动手揭开钟佑腹部的绷带。只见钟佑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愈合的十分良好,她不由心中舒了口气。“太好了。”
钟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瑞王的所作所为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在瑞王这样铁血的手腕的压制之下,定然又反叛的人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出。
而他需要做的便是躲起来,等待时机,再将瑞王一网打尽。
他的伤口已然无事了,当务之急便是将钟意救出来,若是到时候瑞王又以钟意要挟于他,恐怕又是一桩难事。他已经在此处摔倒了一次,便不能再摔倒第二次。
这么想着,钟佑的眼中不由闪现出坚定的神情。他低头去看替他换药的顾于欢,心中一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