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沐晴当场就对盛炎宸狠狠地瞪了一眼,冯氏旗下,那么多只口吃饭,他真的就为了一个女人说要搞垮一个企业?良心呢?被狗吃了?她刚才就该让他身上被泼酒。
袁琳却皱眉了,说道:“冯氏的制衣工厂是S&G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合作方了,炎宸你可别闹了……”
他很在意简沐晴,也就说,自己别无选择,只能让简沐晴在自己的视线底下,她这么想着,皱眉就变成正色:“你盛先生找一个秘书,还难么?可是我这边要找一个有才华的人才,不容易啊,毕竟做文书谁都只能做,设计却不是……”
“是啊!”简沐晴恨不得抓住袁琳的大腿,这情景,袁琳身边就算是狼虎穴,她都要呆着了。“我可是立志一定要当个设计师的,我有自己的梦想。”
这句是真话,所以说着这话的她眼中闪出了异样的光辉,这光太耀眼,一下子照进了盛炎宸黑暗的心中,一隅忽地发亮了,是他完全控制不住的悸动。
神推鬼使中,盛炎宸一把丢掉手中的银叉子,说道:“那你们喜欢就好。”算是默许了,不过刚一出口,人家就后悔了。
愤怒地掩饰了自己的悸动,情绪稳定后,男人马上换上一丝不甘,还有浓浓的后悔,最后变成算计,他换上了一个笑容,缓缓说道:
“本来想让沐晴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替云惜好好照顾这个妹妹的,但是我改主意了,既然办公室时间不能在我身边,就让我照顾她的日常生活吧,今晚就让程瑜陪你去收拾收拾,搬到我的公寓来。”
“我……”简沐晴等大双眼,他的公寓?
袁琳也很惊讶,惊讶中带着生气,盛炎宸不好女色,生活诡秘,就算是她顶着未婚妻之名多年,也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公寓过夜,然而一顿饭之间,简沐晴就能登堂入室了。
“这样不好吧,简小姐始终是个女孩子。”袁琳压着嫉妒和恨,淡淡说出,好像情感不为所动,但是她笃定,简沐晴是怎么都不能留在盛炎宸身边的,不管她是不是云惜,是不是盛炎宸找来试探她的人。
不管简沐晴是谁,只要是她有着这张脸,她就该滚出她和盛炎宸的视线外。
“我也没有办法,谁叫你和我抢着照顾她呢?”盛家男人邪魅一笑,起身迈步,把坐着的袁琳牵了起来,并给予女人一个用力的法式热吻。
狡猾的男人总是能知道怎么让倾慕他的女人就范,他上次吻她,好像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舌头交缠间,轻易就让她忘了一切。
简沐晴看见这情景,心里不是很舒服,说不上来的难受,她别过头去,盛炎宸当然注意到了,不禁嘴角上扬,自以为小妮子还是对自己有感觉的。
她觉得难受,就是在乎自己,他乐意看见她在他允许的范围内难受。
哪怕是亲吻这个狠毒的女人,做出让他恶心一年的事情,不过实在也太恶心了,点到即止就好,于是他放开了袁琳,还给女人拨了一下有些慌乱了的刘海。
“你下午还有设计会议吧,快些回去不要为我影响了你的专业形象,至于简沐晴,你既然说了,那么她下午就是你的助理了,但我改了主意,下午想问你借一下她,她踩坏了我的皮鞋,想让她陪我买一双……”盛炎宸看了一眼简沐晴,眼睛弯出老狐狸的目光。
“我想你的助理,眼光应该不错呢。”
简沐晴越来越拿不清这人想干什么,但是她本来就不能拒绝他,毕竟欠着人家钱呢,她不怕她把他卖到ISIS?
要是袁琳再说可以,那她就是双重的不可拒绝,谁会拒绝自己上司,不怕丢饭碗吗?其实她也不怕,只是丢饭碗事小,她的理想事大,她有必须留下的理由,不管荆棘满途。
所以她企盼袁琳好歹能拒绝一下,坚定一下她未婚妻的立场?
“就只能借你一个下午而已,毕竟她是我的人。”袁琳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傻女人,一个吻,换一个下午他和她一块,在她的天平上,是稳着过的卖卖。
反正不就是一个下午,她有能盯着盛炎宸的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更何况说不定简沐晴就是盛炎宸那边的人,这动静只是为了试探她,她可不愿意因小失大。
“我让侍者把车子叫到门前,送盛先生和简小姐去买鞋子,盛先生下午飞去纽约见川普先生,所以时间很赶,就不能送袁小姐回公司了。”程瑜赶紧动作,更堵住了简沐晴的退路。
袁琳笑笑:“川普先生,我记得是地产和娱乐事业大鳄啊,盛氏又要大动作了?”她很懂,自己该做些什么,就嗔怪说道:“不管你做什么先祝你成功,我自己叫车回去吧,本来就没有想过跟你吃饭,倒是让我自己的时间赶了。”
好一副女主人的口吻,简沐晴其实一点儿不在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她根本不想卷进去这些大鳄的世界,只是身不由己罢了,只是说不清自己看着着两人秀恩爱,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一辆黑色加长劳斯莱斯驶出温莎堡,程瑜坐在前座,无聊之间翻看手中的PAD,并把老板今天下午和晚上的行程预订全部按了取消,不用吩咐就懂得自己该干什么,这是他能在盛炎宸身边那么多年的原因。
坐他身边的是司机兼保镖,问了程瑜一句:“盛先生现在要去哪儿?”
程瑜对司机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不知道呢,你四处绕绕?”
司机有点茫然,盛炎宸是工作狂,恨不得有座随意门,可以让他一瞬间穿梭世界,每次都让他开快点去目的地,就连路上的时间他的老板都想省下,平日里的时间不用想就知道老板是怎么地争分夺秒了
所以这种漫无目的的地行驶,绝对是浪费时间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干过,今天,还真是头一遭啊,也是人活得久了,就什么奇怪的事情也能遇见。
他也不继续瞠目结舌,收拾心情,开始在温莎堡附近的乡间小路绕圈……
温莎堡附近是悬崖,Y市所在的Y国其实是岛国,老牌西方国家,君主立宪制,皇室还享有外交权利,但是到底里,首相才是一国之主。
最近Y国的首相辞职了,一场忽然而至的大选要降临,就连乡间的小路都挂上了大选的旗帜,各党派用不同颜色衬托各自的口号,被悬崖上的海风吹着,仿佛七彩的世界。
盛炎宸自进入车中,就没有对简沐晴干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把密闭的车窗开了一扇,窗外的咸风割脸,简沐晴很不舒服。
“把窗户关掉吧……风太大了”她终于说话,只是不该缩到最里面离盛炎宸最远的姿态。
盛炎宸回头看她,眼神复杂,不知道具体想什么,便说:“你不想看看这里的风景?”
“Y国哪里的海岸线不是这样,在这里生活那么多年,什么没有见过?”简沐晴算是Y国的华侨三代,简家祖爷爷带着刺绣的手艺来这个国家给昔日的贵族干活,存了一点钱,就在首都Y市唐人街开了间刺绣铺,经历发展,渐渐成为了一间小小的成衣工厂。
也就是简沐晴父亲的小公司,80年代效益还好,到了90年代,祖国制衣业对本土成业行业造成了打击,简家的公司一度欠债千万,几乎倒闭,后来是冯家,带来了巴黎的高定订单,才把简家的公司延续下去,当然还有简家的刺绣手艺也被延续了。
冯家对简家有的恩情,远大过他们家人给简沐晴带来的痛苦,简沐晴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是情感上,她接受不了,所以她痛恨这绵延不断的海岸线,这就好像是一个牢笼,困住了她年少时光的所有欢乐,不肯还给她。
如今她为了自己的理想,又甘心回到这个牢笼,不知道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了。
“这里,在这类似的海岸线,我记得有一次遇到绑架的劫匪,是云惜不顾一切保护了我,她的腰被子弹擦伤,我抱着她,在一个礁石洞里躲了一夜,那次我以为我们死定了……”盛炎宸说完,回头看简沐晴,简沐晴看见其灰蓝色瞳仁闪出亮光。
这些光是泪水吗?她离得远,盛炎宸背光,车子里黑,看不清楚。